正哭得气哽声咽时,手臂忽然被人握住,扯到了另一个人怀中。懒
茫然抬头,萧采绎已与小时候一般抱着我,轻哄道:“栖情妹妹,绎哥哥也会一直在你身畔,不用怕的!”他望住我时眸光极是柔和,但余光瞥到白衣时,已有冰棱样的寒光掠过,凉嗖嗖的。
我轻轻挣开萧采绎的怀抱,将二人的距离都拉得远了,抓了帕子只守到母亲床边哭泣。
这一天的午饭晚饭,我都不曾粒米下肚,只是趴在母亲床头,时时刻刻盯了母亲的脸,盼着她能睁开眼,温柔地叫我一声栖情。
萧采绎急得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走来安慰我,一时又问白衣:“姑姑为什么还不醒?要不要请别的大夫看一下?”
这话,显然是对白衣的医术不信任了。
白衣淡淡道:“随便吧!”
但脸色显然已经沉了下来。
不一时便有人带了两名军医过来,只一诊脉,便退出房里,满额的冷汗,摇头而去。
萧采绎见状,也是慌张,又在和几名心腹计较着另去寻名医。虫
我听得不耐烦了,叫道:“绎哥哥,你让我和母亲安静下行不行?”
我愣是连踢带拽把他赶了出去,留了他在门外敲着门,焦急地叫着:“栖情,开门啊,我也要守着姑姑啊!栖情!”
我不理他,转而歉然望向正紧蹙了眉盯着母亲面庞的白衣,轻轻道:“绎哥哥也是急了,你可别放心上。”
白衣慢慢抬起眼,眼神恍恍惚惚,好久才恢复了澄净,勉强笑了一笑,道:“没事,如果有人能帮我把夫人救醒,我也很开心。”
我略放了心,低头道:“嗯,那我就放心了。”
可白衣接下来的那有些发颤的话,又让我的心突然痛到窒息:“情儿,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你母亲,你会不会真的不再理我!”
我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母亲真的已经危险到那种地步了吗?连白衣都没有一丝把握了?
可无论如何,白衣还是我的白衣啊!
我慢慢倚到白衣的怀中,听着他激烈的心跳,感觉着他的惊惧和不安,紧紧拥住他,无语凝噎。
这时白衣又道:“如果你真的不理我,也好,或许,太多的人比我更合适你……”
他为什么那么说?他在乱想着什么?
我顾不得别的,侧头衔住他的唇,堵住他未出口的话。
他挣扎着呻吟了一声,终于屈服地不再说话,开始回应着我,温柔,却激烈,抱了我的手腕也是越来越紧,将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似乎担心着下一刻便会遭遇与我的生离死别一般。
白衣,白衣,你是傻子!我怎会舍得你离开我!
不知过了多久,萧采绎的声音早听不到了,却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拍门声,夕姑姑焦急的声音拖着难掩的哭腔。
我恋恋地又亲了亲白衣的唇,见他眸光沉醉如酒,专注地只望向我的面庞,料他一时不会再猜忌我会离开他了,方才从他清新草香越发弥漫的怀中站起,抚摩着发烫的脸去开门。
白衣的眼神只随着我的走动而飘移着,我想,他再不会乱想我会离开他了。
可笑的是,我却从不曾想过,白衣如此了解我的一个人,他又怎会相信我一时负气所说的离开他!我更加想不到的是,他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好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有足够的勇气,好离开我。
当多少的日子在弹指间度过,我终于悟出这一点时,彼此的心,已碎裂片片,最渴求的完满,给戳得千疮百孔,所有的快乐,凌迟成细碎的痛楚,日日夜夜地折磨你,折磨我。
我打开了门。
夕姑姑气色不成气色地站在门前颤抖,满眼是泪道:“公主,萧二公子说是安氏害了少帝,要把安亦辰活活打死!”
我一惊,忙道:“在哪里?”
“后面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