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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五十四、赌坊

崔灿崔五郎所说之人正是廖然。话说廖然自和李思分别以后,一路走来,由于囊中羞涩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没他什么事。虽是如此,廖然这一路上只是兀自东瞧西望,半点也没有把那筹款的事放在心上。这八连城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廖然越逛越是兴趣索然,只有那渤海国特有的手工艺品还能稍稍引起廖然的兴趣。故此只不过一刻的功夫,廖然已然横穿八连城,自西市来到了东市。

才刚进得东市,大老远便望见那八连赌坊的巨型招牌。廖然眉头一皱:这赌场竟然如此招摇过世,可见此地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话虽如此,可廖然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向那八连赌坊走去。这赌坊外聚集了不少人,看光景多是些乘人之危放账的,当然也有极个别来此碰运气收账的。廖然才刚入得那八连赌坊,一股热浪袭来,赌坊内早已是人声鼎沸了。廖然微微一笑,用力吸了口气,这赌坊内特有的混合气体扑鼻而来,不由暗笑道:“看来全天下的赌坊全都一般无二呢。

这赌坊内乌烟瘴气,到处是“呼四喝幺”,“呼字叫背”的叫唤声。廖然向四周环视了一下,虽是烟雾缭绕,空气浑浊,但也已把大致情形看得清楚明白了。

这赌坊内赌的最多的花样乃是那双陆,差不多一半的桌子上都摆放有双陆盘。引人注目的是,在这赌坊内有一群身着同一服饰的渤海国人,他们虽是分散在各桌之上,可玩的却都是那双陆之戏。廖然心中一动:看来连这渤海国内亦是有了那双陆的赌博组织了呢。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如何。

说起这双陆来廖然亦算得上是个中高手,平生唯一无法敌过的便是那在中土人称“神手陆王”的陆写云陆三娘。陆三娘一手创办的“陆团”不但在中土博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在周边各国的赌坛内亦是闻名遐迩,威名远播了。陆三娘一生行事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丝毫不受旁人的影响。江湖上对其亦是毁誉参半,众说纷纭,只不过这些她都从未放在心上而已。这陆写云和骆语乃是廖然平生最为头疼的两个女子,想到此处,廖然不由的浑身一激灵,连忙用力甩甩脑袋,这才把陆写云的身影抛之脑后。

除去双陆,另外一半便都是些掷骰之戏了。从晋时的五木到现今中土流行的投琼和彩战等,一应具备。种类虽是不少可形式却是相仿,俱是不需要进行复杂的行棋,只要掷出骰子便可决定胜负了。只是每戏之间那名目繁多的“骰子格”不尽相同罢了。

廖然全盘统观后方才慢慢来到这赌坊专门设置的换筹处。咬咬牙,好说歹说,用一两多的碎银既付了一成的头钱,又换得了一个一两银子的小圆筹码。廖然紧攥这一枚小圆筹码,踌躇满志,来到这赌坊当中。按理说这双陆乃是廖然最为拿手的,可是由于时间有限,廖然寻思了半晌,只得忍痛割爱放弃这双陆之戏转投这彩战之戏了。

廖然寻到一处聚集了不少人的大桌子前,好不容易才挤到桌边,先探探虚实,再出手下注不迟。紧挨着廖然身旁的是一个头顶微秃的黄脸老头,此刻这老头正对着手中紧握着的四枚骰子不住吹气,连额头上不住冒出的汗水亦是无暇顾及了。对面的庄家,人倒是挺精神,一对小眼睛不住乱转,轻松写意地看着那秃老儿。廖然看看桌面,这庄家掷出的乃是四枚“三”称为“雁行儿”。四面枚骰子同色的话已是胜面极大了,也难怪他如此笃定了。

半晌,那秃老儿终于下定决心,双眼一闭,把这四枚骰子往面前的釉陶碗里一掷。只听得清脆的“叮咚”声响,四枚骰子互相碰撞,滴溜溜在碗中直转。其中的三枚骰子缓缓停转,竟然是清一色的“幺”,那秃老儿不由为之一振,右手直指釉陶碗,口中大呼道:“幺!幺!幺!”

那最后一枚骰子终于缓缓滚落,众人定睛一看,均是大感泄气,原来这一枚掷出的却是一个“二”。那庄家嘿嘿一笑:“安老儿,棋差一着,功亏一篑呢。可惜啊,可惜!”那秃头安老儿垂头丧气,眼前发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把面前的筹码一推,黯然道:“拿去,全都拿去!”那庄家也不客气,笑嘻嘻的把筹码归拢过来:“如此多谢了。”

那安老儿叹了口气,看了看赌桌,终是缓缓转身离去。那庄家见状连忙出声道:“老安头且留步。”安老儿回转身来,盯着那庄家道:“还有何事?难道还短了你钱不成?”那庄家微微一笑道:“哪里的话。您老安头一向愿赌服输,从不拖欠赌账的呢。”“既是如此,因何唤我?”“呵呵,今个您老手气不错,就是刚才也不是差点掷出了‘满盘星’呢。依我看来,何不乘热打铁再来几把,兴许就能翻本了不成?”安老儿摇头道:“今个手气确实不差,只是我家中所仅剩的家当业已输个精光。如今已是家徒四壁,以何翻本呢?”那庄家涎脸笑道:“不是还有那安家大妹子了吗?”安老儿听言,火往上撞,劈头盖脸的骂道:“好你个狼子野心的宋小七啊,你竟然要我老儿卖儿贴妇不成。”那宋小七也不生气,沉声道:“老安头,我宋小七虽说是在这江湖上混日子的,可这叫人卖儿卖女之事却还是作不出来的。”“那你为何提起我那女儿?”宋小七接道:“老安头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慢慢道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五十五、胜负

安老儿冷哼了一声:“有话快说!”那宋小七笑道:“呵呵,老安头;我听说那安大妹子不是尚未许配人家吗?”“许不许配人家管你甚事?”“嘿嘿,我宋小七亦是老大不小了。我和安大妹子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不如我们攀个亲家如何?”安老儿听言勃然大怒,用手猛拍桌面道:“你宋小七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女儿的主意,简直是痴人说梦!”宋小七缓缓道:“安老儿所言不错,我宋小七无父无母,自五岁便被叔父赶出平康坊,一路流落到此。幸得这八连赌坊的姜二老板搭救,才有了我宋小七的今天。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我宋小七虽然混迹赌场,可生平为人如何,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难不成真的一无是处,便无法和那安大妹子相配了吗?”

那安老儿一时语塞:这宋小七说的一点不假。除了为了混口饭吃才委身于这八连赌坊,这宋小七平日里为人行得端,走得正,为街坊邻里所称道。即便面对当年把其赶出家门的叔父亦是丝毫不计前嫌,照顾至其善终。可即便如此,这身为赌坊庄家的一劫,这安老儿仍是无法渡过。当下闷声道:“话是不错,可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赌坊里的臭赌棍的!”

那宋小七只是淡淡一笑:“老安头如此反对也是我意料之中之事。我们不如再来赌上一把如何?”“不是早就说过输得精光了吗?还赌什么?”宋小七笑道:“呵呵,我这一把的赌法可与寻常不同。”“有何不同,你且说来。”顿了顿,宋小七续道:“老安头,这么多年来,你前前后后一共欠下了八十三两纹银是也不是?”安老儿偏着头,寻思了片刻:“具体数目我实在记不太清了。不过,那又如何呢?”“嘿嘿,我们就以一把定输赢。要是你老安头赢了,这八十三两银子便一笔勾销;要是输了的话。。。”安老儿双目一睁,截断道:“输了却又如何?”宋小七一笑道:“宋某不才,如果能侥幸胜出的话,这八十三两银子仍旧是一笔勾销,不过希望老安头能答应安大妹子和我的婚事。当然,这一切全都是要在安大妹子同意的前提之下。”安老儿低下头去,苦苦思索。宋小七只是站在一旁,微笑等待。

好半晌,那安老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此话当真。若是我那女儿不允的话,你便不会再作纠缠?”“宋某有言在先,岂有反悔之理。老安头不信的话,我们便在此地立下字据如何?”安老儿点头道:“口说无凭,如此也好。”赌坊内随时有借款赊账之人,不但文笔纸墨齐备,并且还专设有订立字据借条的文案先生。安老儿多年来东借西借,对这立字据之事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不多时,二人已然各自签字画押,这赌局实打实地订了下来。

双方再无任何异议,再次来到赌桌前。那安老儿凝神屏息,神情紧张也就罢了。不过就连那老于世故的宋小七亦是有点发颤,倒是令人有些意外。安老儿郑重其事,抓着四枚骰子犹豫了半天,迟迟无法出手。廖然心中暗自好笑:先前看那宋小七的掷骰手法,端得是极为高明。看来此番那安老儿定是有输无赢了。寻思间,这安老儿已然把手中的四枚骰子缓缓掷出。直到这四枚骰子全都停稳,再无声息之时,这安老儿才把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首先看到的是宋小七一脸的无奈和惊讶,连忙低下头去看碗中的点数。那釉陶碗里赫然是四枚“幺”称为“满盘星”,要想取胜的话除了掷出四枚“四”的“满园春”之外,别无它途了。

安老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双眼定睛细瞧,直到确定无误后,顿时眉开眼笑,喜形于色,哈哈大笑道:“哈哈!总算等来‘满盘星’了。我的‘满盘星’啊,好宝贝等死我喽!”那宋小七苦着脸道:“老安头,你连这‘满盘星’都掷出来了,看来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呵呵,话虽如此,可不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是不得而知呢。闲话少说,快快掷来。”宋小七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拿起碗中的四枚骰子,稍停片刻,终是撒手掷入这釉陶碗中。

廖然留神看其投掷的手法,不由心中大是疑惑。原来宋小七这一掷并未使出任何特殊的手法,纯粹和那安老儿一般胡投乱掷。此刻,能决定两人胜负的只有这上天的眷顾了。廖然微微一愣,随即心中释然:虽不知宋小七出于何种原因才如此投掷,可这一把对宋小七来说已经没有输赢了。

众人全都屏住呼吸,等待这最终结局的揭晓。宋小七淡然微笑,看也不看碗中的骰子。那安老儿却是异常紧张,死死盯住碗中不住转动着的骰子。第一枚停了下来,乃是一个“四”。第二枚紧靠着第一枚滚落,也是一个“四”。安老儿只看得心头一紧,此刻那第三第四枚骰子竟然齐齐落定。不偏不倚还是“四”。安老儿顿觉天旋地转,重心不稳。宋小七见状连忙抢身上前,伸手搀扶。安老儿恍惚间看清扶助自己的是宋小七后,用力甩脱,颤巍巍以手撑住桌面,直盯盯看着宋小七,胸口起伏不定,却是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小七一脸无奈,苦笑摇头。半晌,安老儿失神的双眼中才渐渐显出生机,长叹一声:“唉。。。也罢,只是没想到已然掷出了那‘满盘星’后仍是敌你不过,没得叫人灰心丧气。愿赌服输,只要我那闺女同意这门亲事,我老儿绝不会有任何阻挠。”宋小七听言高兴得忘乎所以,傻傻地冲着安老儿不住地行礼作揖,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安老儿轻拍其肩膀,笑道:“先别忙着高兴,要是我那闺女不同意的话,老儿我亦是无能为力呢。”“正是,正是。”宋小七接着又道:“今个实在不凑巧,老张家里有事;三天前就急急赶回老家去了;那高小四偏偏昨日又与人争斗,估计这一个月是下不了地了。场子里人手实在不够,只能委屈您老再等我一个时辰。等此地事情一了,我宋小七做东,说不得我们爷俩要好好喝上几盅了。”

五十六、连胜

安老儿抓了抓脑袋乐道:“不就一个时辰的事吗。无妨,你自去忙好了,我这厢无须担心。”“如此就好,多谢,多谢。”安老儿乃是此地的常客,认识的人也多,当下自己去找乐子了,倒也不用担心其会寂寞。

宋小七安顿好一切后,喜滋滋地再次来到桌前做起庄家了。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宋小七手气出奇的好,不多时这一桌上的赌客俱都陆陆续续摇头离开。一时间,这一桌竟然霎时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了。

廖然看准时机,笑嘻嘻地迎上去:“这位小哥,这一桌可否限注?”宋小七笑道:“当然不限,客官叫我小七就行了。”“哦,原来是宋七郎啊。不限注就好,不限注就好。”说着把那一枚仅有的小圆筹码轻轻往桌上一放。宋小七看了看桌上的筹码说道:“这桌的规矩是赢一赔一,打平重掷。”廖然呵呵一笑:“原来如此,七郎说得非常清楚。那由谁先掷呢?”宋小七笑了笑道:“区区虽然不才,可好歹身为庄家,故此后掷呢。”廖然微笑点头:“好,如此老朽先掷了。”说着顺手抄起釉陶碗中的四枚骰子。四枚骰子入手,廖然但觉心中大定:这四枚骰子并无任何作假之处,看来这赌坊也算干净,只是凭借自己的手法技巧和运气制胜。好久没有掷这骰子了,不知这手法和手感还能存有几分?寻思间,心随意动,右手轻柔地随手甩出骰子。叮咚间骰子缓缓滚落,竟然是那四枚四点红的“满园春”。宋小七笑喝道:“今个真实邪了门了,怎么随随便便就是一个‘满园春’啊。”一边摇头一边掷出骰子,骰子出手时就感到指尖一颤,心中暗道:看了这一把必输无疑了。果然,宋小七这一把只掷出了两个四。

虽是输了可这宋小七并不感到任何气馁,笑道:“这位客官运气真好,只是以一把‘满园春’赢了一两银子的事,我宋小七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呢。”廖然哈哈大笑:“在小哥看来只是一两银子,可在老朽看来可是我所有的赌注翻了一倍了。”“呵呵,是我只注重于数目了,没想到此节。客官是否要继续下注?”廖然点点头:“当然,第一把就掷出‘满园春’岂有收手之理。”宋小七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笑容说道:“好,如此有请客官下注。”

廖然把身前的两枚小圆筹码一推,轻轻拿去碗中的四枚骰子,只是稍作停留便往碗中掷去。这结果不消说自然又是那“满园春”无疑。宋小子满脸苦笑:“客官,运气来了可是再怎么挡也挡不住了。唉,这一把多半又要输了。”抓起碗中的骰子,这一次宋小七掷得却是格外认真。右手微抖,掷出了三个“四”和一个“六”。呼出了一口气,宋小七笑道:“客官连投两把‘满园春’实在出乎区区的预料。不过区区的感觉越来越好了,客官如果还要继续的话可要小心了。”“宋七郎要是不出全力的话,这赌局岂非太无趣了。”谈笑间押上了四枚小圆筹码,轻描淡写地又掷出了一个“满园春”。

至此,宋小七再看不出廖然存心扮猪吃虎就不是宋小七了。宋小七心中大乐:敢情眼前这位貌似文弱先生的人竟然还是位博中高手。自己虽然还不比赌坊里那两个厉害似怪物的老家伙,可除此之外,与旁人对搏之时还从未落于下风呢。念及此,心中豪气顿生,嘿嘿笑道:“客官深藏不露,真乃高人也。”廖然含笑不答。宋小七干咳了两声:“方才见这位客官的手法实在高明,不才虽不知您因何以一枚小圆筹码起赌,可这已经不在重要。见高人岂能交臂失之,区区不才说不得要讨教一二,不知您意下如何?”廖然哈哈大笑:“呵呵,领教可谈不上。老朽只是因为手头紧才出此下策,望七郎多多包含。”“哪里的话,这赌坊亦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吗?客官还继续否?”廖然点点头,又掷出一把“满园春”,赢下这把之后,他身前的筹码已变成了一十六枚小圆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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