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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转到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一片稀疏的竹林依山而生,东北角一棵古树下置有一张三尺石桌,二把石椅,此刻有两人正在临渊对弈。

师徒俩随两猿来到近前,那两猿并不鼓噪,只是垂手在旁站立,毕恭毕敬之极。廖然微微一笑,仔细观察下棋的二位。右首乃是一位灰衣老者,面如晚霞,一副银髯飘洒前胸,看来岁数已着实不小。这红脸老者正凝神棋局,对那两白猿和廖然师徒俩置若罔闻。所谓关心则乱,这红脸老者全部心思都在这棋局之上,再也无暇顾他了。左首却是一位黑衣老者,面色极白,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看光景和那红脸老者年岁相当,此刻正笑吟吟地望着棋盘。

看到这小小三尺棋盘,师徒俩俱都是为之一振。说起这围棋来,这师徒俩可谓是行家里手了呢。此时正是中土围棋大盛之时,对弈之风遍及全国。比之前朝的围棋,此刻的围棋已不仅在于的它的军事价值,而主要在于陶冶性情、愉悦身心、增长智慧了。弈棋和弹琴、写诗、绘画被人们引为风雅之事,成为男女老少皆宜的娱乐游戏了。

中土更是实行了";棋待诏";制度。这棋待诏,就是翰林院中专门陪同皇帝下棋的围棋高手。供奉内廷的棋待诏,都是从众多的棋手中经严格考核后入选的。他们都具有第一流的棋艺,故有";国手";之称。无巧不巧,廖然师徒俩都先后参加过中土的";棋待诏";考试,只不过师徒俩俱是只参加考试,通过后却并不供奉内廷罢了,此自是免不了一番逃亡经历了。

人云:十六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此话虽然有失偏颇,可大器晚成者终究不多,围棋的世界里还是英雄出少年的居多。廖然在十五岁那年,参加了当年的";棋待诏";年考,以全胜的战绩拔得头名。可事后他竟然抗旨不遵,连夜潜逃。廖然虽然年方十五,可武艺已是颇有火候,翰林院那帮老家伙自是奈何不了他,只得暗气暗憋,不敢声张。没想到两年前,廖然带着李思又来参加";棋待诏";的年考了。这次师徒俩竟然会师决赛,最终廖然还是无法敌过李思,败下阵来。这李思年纪虽幼,可与围棋一道却是天赋卓绝,青出于蓝胜于蓝,李思的棋艺早已凌驾于廖然之上了。

这次翰林院可再没有重蹈覆辙,廖然师徒俩无可奈何,只得赌棋脱身。所幸,廖然连败翰林院一十三位高手,李思更是以一对十五进行车轮大战,最终取得了十三胜二负的骄人战绩。至此,翰林院那帮老家伙再也无话可说,只得放其师徒自去,且此事被其引为奇耻大辱,自是不敢有丝毫声张。

师徒俩从翰林院出来时真可谓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呢。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倒真是放之四海皆准呢。师徒俩才出翰林院不久,便在一山野僻壤之所偶遇一农家老妪。此时对弈风靡全国,连如此偏僻之地也有人下棋对弈呢。师徒俩兴致所在,便与这老妪对弈解闷。不想廖然竟然连折十阵,李思十盘当中也只赢得一二。经此一役,师徒俩犹如凉水浇头,醍醐灌顶,才把先前的骄纵之气收敛。

李思痛定思痛,决心潜心修习棋艺,在这农家一住便是三个月。这三个月中,师徒俩除了每日与那老妪下棋之余,把这老妪打理的农地好好整顿拾掇了一番。三个月时光虽短,可这师徒俩的进境却是一日千里。临别之际,廖然已能在十局当中赢得二三,李思更是已和那老妪旗鼓相当。那老妪已是万难让李思一先了。当然,师徒俩亦是根据当地的气候、地理、土壤选择了与其相适应的耕种品种;同时改善了土壤的肥沃度;编制了浅显易懂,便于传授的耕种手册。相信如果在此地推广的话,年年丰收应该问题不大。此正所谓术有专攻。

师徒俩论棋艺当是国手之资,却又保有谦虚、谨慎、好学之心。此刻看到如此久违的棋局自是要格外留意一下了。

此刻这棋局已是进展到了中局阶段。李思仔细一算,竟然无法看出此局的先后次序,这棋局亦是进展到短兵相接,白热化的肉搏阶段了。白刃战一触即发。那黑衣老者执白而行,轻轻一粘,既觑着黑方下方二子的断点又为己方只剩三气的七子寻了一条逃路。李思暗自喝彩道:好棋。黑棋无奈只得应手补长,白棋步步紧逼立时冲断,黑棋只得再长,白棋此时却在下方一补。白棋这三步,步步精妙。至此,白棋可在上位征吃黑棋六子,又可在下方断吃黑棋两子,使得黑棋两处难以兼顾。白棋成功在望。廖然心中暗自点头:单以这三着而言,这黑衣老者的棋艺便不在我师徒之下,说不得定要讨教讨教。那红脸老者已被逼入绝境,兀自在那苦思冥想,痛苦不已。

长考之后,黑棋似乎是信手拈来,在白子旁一立。此子一下,师徒俩俱是心神俱震。此招实乃绝妙。有此一着,黑棋方才两处的毛病均是化险为夷。而先前的白棋三气七子再也难逃厄运。这一着实乃胜负之手,黑棋已然大获全胜了。

师徒俩在黑棋这绝妙一着前,俱都凝神设想黑棋的应对之策,可两人从未想到还有这反败为胜的好着。只此一着,那红脸老者已是远胜于己了。棋局既终,师徒俩正待上前拜见。突然间,那红脸老者一拍大腿道:“错哉,错哉!此着应弃一边啊!”黑衣老者笑道:“落子无悔哦。”红脸老者气呼呼道:“某自省的。”师徒俩心下纳闷:莫非这白棋亦有反制之道不成。接下来的棋局倒真是扑朔迷离,耐人寻味了。这两人以错对错,以拙应拙,越下越是不知所云,师徒俩越看越是莫名其妙。这两人把已经早就可以结束的棋局一步一步、一着一着、一板一眼下到了终局。棋局终了,师徒俩大眼瞪着小眼,心中暗道:这究竟是什么棋局啊! 。 想看书来

二十九、师尊

这一局下得异常诡异,自白子下出精妙三着后,黑子更是以*妙棋应对,可打那以后,此二人却是昏招、缓手迭出,实在是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二人棋艺忽高忽低,变换莫测,师徒俩实在无法从这盘奇怪的棋局中探明此二人的棋艺高低。

师徒俩正在纳闷的时候,棋局终于完结,最终以黑衣老者险胜而告终。这二人以错对错,斗得倒也是旗鼓相当,棋局中的惨烈厮杀却是惊心动魄,无半点牵强虚假。廖然心中暗道:奇怪,莫非先前的妙手却是妙手偶得,连那下棋之人都没有意识到棋着的奥妙不成。廖然直看得满头雾水,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静观其变。

那红脸老者好似颇有不服,又再邀那黑衣老者连下三盘。师徒俩耐下性子,从头至尾,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把三局棋一步一步,一着一着看得分明。棋局终了,师徒俩互相一望,俱是暗中好笑。原来这两位老者的棋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稀松平常之极。不过,好在两人水准相当,对弈时胜负相差只在毫厘,倒也下得有滋有味,乐在其中了。

四局棋罢,这红脸老者虽是意犹未尽,可也已心满意足了。这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各胜两阵,未分胜负。此刻已是夕阳西坠,日薄西山了,那红脸老者这才转过头来冲廖然师徒俩一乐,笑道:“老朽专于棋局,怠慢之处还请二位见谅。”廖然连忙摆手道:“老前辈何出此言,我师徒二人也是好棋之人。又怎会以此见怪呢。”红脸老者嘿嘿笑道:“好说,好说,我们也算得上是颇有渊源,说不得老朽也就倚老卖老一回了。”廖然疑道:“老前辈此话怎讲?”那黑衣老者突然道:“看他们给玉猿包扎伤口的手法应是七颜派嫡传的医术。阳老儿,没想到你还能在此地见到七颜派中的人呢。”那红脸老者笑道:“一个百年难遇的黄清高手再加上七颜派中最年轻的橙阳高手,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后生可畏啊。”

廖然越听越是心惊,当下垂手道:“不才姓廖名然,这是我的徒儿李思。我师徒俩俱是七颜派人。廖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老前辈与我七颜派有何渊源?”红脸老者拈髯笑道:“以老朽所见,廖小郎这黄清神功已有七成火候了。如此年纪竟能练到这般境界,在七颜派中可谓空前了。实不知你是何人的弟子。子房、子敬还是子长?”廖然答道:“老前辈此言折杀晚辈了。吴师伯、刘师伯和郭师叔平日对晚辈教诲颇多,晚辈受益良多,终身感激不尽。不过,晚辈的授业恩师却是柴公子幸是也。”

那黑衣老者听闻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他们竟是那柴五郎的弟子。阳老儿,这柴子幸便是你那一等一的劣徒吧。想不到你老儿已是徒孙满堂了。”红脸老者亦是哈哈大笑道:“恐怕也只有我那顽徒才能教出如此胆大妄为的弟子吧。”旋即转脸对廖然说道:“看你们一路风尘,想是由那石梯子峡上的冒气洞进入,深入山腹直至地底溶洞,再由地底溶洞转折而上,来到这天坑坑底。之后,顺热河而下,沿此大地缝攀爬而上方才来到此地的吧。”廖然心中一动:这老者所说丝毫不差,就如亲眼所见一般,想来恐怕已是在此隐居多年了吧。当下应道:“正是。这一路行来,真叫人大开眼界,不虚此行啊。”

红脸老者笑道:“嘿嘿,这带路的恐怕便是这两个白毛猿猴吧。看观景,估摸着这两个家伙似乎还在廖小郎身上吃了不少教训了呢。”廖然微微一顿道:“晚辈的徒儿出于自卫,确与其有过冲突,不过小徒只是略施薄惩,并未对其有丝毫伤害。”红脸老者微微一笑道:“这两个孽畜从小便由阴老怪和我抚养长大。大的换作青猿,小的换作玉猿。它们自幼就在这太白山称王称霸,横冲直撞,不可一世。不想双双折在你廖小郎身上。恐怕它们气愤不过,这才舍近求远、舍易求难。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圈子呢。”廖然疑道:“莫非这空中台地另有出路不成?”

红脸老者忍住笑,遥手一指,口中说道:“廖小郎且看。”廖然顺指望去,云雾缭绕中似乎隐约间有一条羊肠小路蜿蜒而上,直通向山顶。红脸老者接道:“沿此路向上可直接通到山顶,一个转折就能看到先前的石梯子峡了。大概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吧。”

廖然看罢,听罢不由暗自好笑:自己师徒俩竟然被这两白猿耍了一道。巴巴冒了这么大危险,白白绕了这么大圈子。不由瞪了那两白猿一眼。那白猿却是装模做样,无动于衷。廖然转念又道:若然不是这白猿带着自己饶了这么个大圈子,又如何得见这旷世奇景呢。想到此处廖然苦笑道:“ 这白猿当真顽皮得紧。”红脸老者道:“它们虽是顽劣,可你二人也委实大胆得可以。倒是颇有乃师的遗风。”廖然连忙道:“老前辈一再提起恩师,其中缘由还望老前辈示下。”

红脸老者点了点头,叹道:“你既是子幸的弟子,可有曾听说过阳幻此人呢?”廖然一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老前辈莫非就是人称七颜逸仙的阳幻阳师祖?”阳幻微笑颌首。

说起这阳幻来,可是七颜派罕有的天才高手,平生所收的唯一弟子便是廖然的授业恩师柴子幸。据说多年前便已不问世事,归隐山林了。不想能在此地遇见自己唯一的太师父,太师祖,师徒俩俱都是激动不已。

廖然连忙拉着李思不住向阳幻行礼作揖。阳幻摆手道:“你师徒俩俱是洒脱之人,又何必在乎这繁文缛节呢。”廖然接道:“徒孙数十年间未曾侍奉太师父,怠慢之极,诚惶诚恐。”阳幻笑道:“廖小郎何须以此挂怀。我那老徒弟现在可否安好呢?”廖然低头轻声言道:“不瞒太师父。四十年前,师父为了七颜派舍身成仁,以一己之身保全了整个七颜派。七颜派能有今日也全拜师父所赐,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阳幻仰天叹道:“傻徒儿啊,傻徒儿,便是这生死之事你也要和为师一争先后吗?”说着眼眶早已湿润。

那黑衣老者沉声道:“阳老儿,生死有命。柴五郎死得其所,重于泰山。本是可喜可赞之事,你老儿怎么不喜反悲,徒增伤悲呢?”阳幻一甩脸,说道:“你阴老怪说的虽是风凉之语,可所言倒是不假。不错,没想到我那劣徒竟是如此让人放心之人,作师父的理当为其感到高兴。”说得虽是轻松,却也难掩伤感。一时间,淡淡的哀伤竟然在这台地上漫延开来,浓得化不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十、仙圣

一时间,众人俱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之极。恰逢此时,夕阳落山,万道霞光照射而下,连那通身洁白的白猿竟也被染成了浑身金黄。余晖洒在这棋盘上红光扑面,熠熠生辉。众人虽是沉浸在这美景当中,却是没有丝毫喜庆之意。黑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阳老儿,这夕阳风光无限好,只是稍纵即逝。我们如若不好好欣赏又怎么对的起它燃烧生命的执著和灿烂呢。”阳幻笑道:“嘿嘿,你阴老怪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倒叫人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了。”黑衣老者微微一笑道:“阳老儿既然还有硬撑的力气,看来倒是我多虑了。见谅见谅。”阳幻也是老实不客气,重重“嗯”了一声。

黑衣老者也不动气,看看天空后道:“天色将将已晚,让客人逗留于此岂是待客之道,二位且随我进屋吧。”阳幻也道:“阴老怪此言非虚,还是先进屋再说不迟。”说着把廖然师徒俩引入竹居。

师徒俩这才首次进到竹居室内,方能仔细审视这台地空中竹阁。这竹居简约但不简单,古朴却无古板,此刻落日从竹帘的缝隙内漏进屋内,洒满竹屋。投射在屋内的光影把这竹帘缝隙的形状放大,拉长,使人清晰可辨。虽是寻常家景,此时此刻却也蒙上了一层难以名状的奇幻色彩。室内陈设极为简朴,大都以棕竹制成,颇为别致。待众人分宾主坐定之后,阳幻才郑重其事地把黑衣老者介绍给廖然师徒俩。

原来这黑衣老者正是当年五行教阴阳两大护教中的阴护教,姓阴单名一个玄字,人称五行阴圣。说起这阴玄来,亦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乃是五行教数百年来最年轻的五行全开高手,与七颜派的阳幻可谓一时瑜亮,并称江湖两大绝顶高手。这两人一个叫做七颜逸仙,一个唤为五行阴圣,故在武林上有小仙圣之称。他们虽然仍旧无法达到甚至接近七颜老人和五行真人共同创造的那个几乎无可企及的武学巅峰,却也为当时的江湖带去了一片活泼和锐气的风气,重现了勃勃生机。此与小李杜之与李白和杜甫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廖然乍听阴玄之名,大吃一惊,不由失声说道:“老前辈莫非便是当年独闯七颜派,以一己之力连败本派五位橙阳高手的阴圣阴玄阴老前辈不成?”阴玄呵呵笑道:“此事你们七颜派应该忌讳莫深,廖小郎能说得如此坦然倒真叫人有些意外。”阳幻气呼呼地道:“要是当时我师兄和我没有外出办事,焉能有你阴老怪的好果子吃。”阴玄点点头道:“不错,要是当初无垢子在场,老朽不是闻风而遁便是一败涂地。要不然老朽也不会特意选在无垢子不在的时候上七颜派的呢。不过话说回来,对于你阳老儿,老朽可还是丝毫不惧的。”阳幻笑道:“阴老怪说话倒是坦荡磊落,毫无保留,只是如此小看我七颜派却是凭地有些气狭了。”阴玄并不回答,转而询问廖然道:“不知廖小郎对老朽当年之事如何看待?”廖然答道:“阴前辈当年之举早已轰动整个江湖,本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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