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因为一个夜晚没有休息的原因,更是因为在天牢中那些棘手的刺客的事情,现在的余卿觉得脑袋清醒异常,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听得十分清楚。
余卿知道这是一夜未休息的缘故,他才会如此清醒异常,才会在属下向自己报告事情的时候依旧沉着地向前走着。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不对劲,而且刚刚听见的话也不对劲,他又折回到刚刚报告消息的那个人身边,眼眸如同深渊里的怨灵一般渗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奇怪的是报告消息的那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余卿的眼神,他依旧沉默着一双眼眸略微下垂,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他又将刚刚的消息
确认了一遍,“是的,大人您并没有听错,属下说的都是真的。”
跟在余卿身后的那几个人便看着余卿又朝着大牢又重新关闭的大门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报告消息的那个人,就这样来回看了好几次之后余卿才停下来。
只见他靠近报告消息的那人阴沉沉地笑了一下,“你很不错。”之后又朝着天牢内移步而去。
而站在原地的那人依旧沉默地站着低垂着眼眸,听见余卿千年未夸奖人的话用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一丝的骄傲,更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在眼中出现。只是在余卿移步朝着大牢而去时,他才朝着余卿的背影弯腰说道:“多谢大人夸奖,属下恭送大人。”
至此,任谁都看出来这个下属十分地不同寻常,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眸子太过沉默,沉默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会影响那双沉默的眼睛。
而且他的态度像又不像是一个下属该有的态度,他的态度刚刚好,不骄傲不卑微,谦卑到了一个刚刚好的程度。
所以,余卿才会对他说“你很不错”,他的眼眸不错,他的态度不错,但世间有着自己标准的人有许多,只是这么一个的话根本不足以让余卿开口赞赏。
那么,余卿究竟在赞赏他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而夸奖说他不错。是在夸奖他,还是在夸奖站在他背后的那个人?
不,都不是。
余卿在天牢中见到眼前的这个人时才在心里摇头。他夸奖的确实是那个人,却不是因为他的态度和神情,一个连奉承都不会的属下他是不会加以赞赏的。
他夸奖的是那人能够站在他的面前,能够将他引到此人的面前,这才是他夸奖的事情。
阴冷的眼眸淡淡弯起一个弧度,眼角似乎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但笑意却又未达眼底。他朝着眼前的这人笑道:“您今日竟有心情来到这阴冷的地方?不知是不是皇城最近的风刮得太过厉害,能让您到如此污秽之地走一趟了?”
他顿了一下,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临王殿下。”
遍地杂草铺满了整个地面,一张木桌也像是经年未修,上面的灰色痕迹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般。
但这样简陋的桌子上,却不合时宜地摆放着一个青色白瓷酒杯,酒杯的上面放在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手的主人着一袭淡色的束袖长袍,脸上温顺的神色就像是青色白瓷酒杯一般素净如此。
这,便是临王殿下,萧国的大皇子。
见余卿的话中带着话,语气间的讽刺意味却又不明显,明明听出来话语间隐含的意味,但萧临却像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的样子望着余卿。
“一直都听说皇城中有一个掌管着天牢的司狱史,司狱史中有一个代表着死亡的司狱长。今日一见,却是与外界大有不同之处的。”
“本王说的可有错?余卿大人?”他依旧温润地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