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舞说完之后萧楚就没有再说过话,只是挥挥手让墨舞离开了书房,自己却支着肘子看着窗外眉头紧锁,依旧在想着唐婷玉的事情,再加上墨舞刚刚说的那一番话。然后就像想通了什么一样,从椅子里站起身来,推开书房的门就离开了这里。
空无一人的书房内,只有清风徐徐偷进来掀起桌上摆放的白纸,上面赫然用了毛笔写了许多个“唐婷玉”三字,有些墨汁在清风的吹佛下默默地晾干,就此将“唐婷玉”三字钉在了白纸上。
白纸黑字,没有明说,却处处透露着他的心思,没有待在一起的时候想念那个人的心思。
萧楚找到唐婷玉并且说上话的时候已经是吃完饭之后了,他本想借着吃饭的时候与唐婷玉说话的,结果唐婷玉一直敛着眉眼就是不愿意跟他对视,将他想说的话只用了一个眼神就完全封闭在他的口中。说不出口,说不出口,明明是他生气的,这下连开口说话都成了一个问题。
唐婷玉就这样将堂堂一个萧国的王爷晾在了一边,安心地用膳再安心地起身离开房间,等萧楚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饭桌许长时间。如画正偷偷地打量着还在神游的王爷,见桌上的饭菜正在慢慢变凉,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萧楚。
“王爷,王爷,王爷。”
“嗯?”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王妃也早已经离开了这里,王爷您还要在这里吃饭吗?”她想说,王爷,要不奴婢将饭菜再去热一下吧。
因为唐婷玉怀孕的原因,他们放在桌上的饭菜都是热的,就是为了不让唐婷玉受凉,可是,这王爷究竟要在这吃着冷掉的饭菜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萧楚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脸淡然地在如画略微惊讶的眼神下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个如画对着一桌冷掉的饭菜轻微摇了一下头。
王爷和王妃真是……真是奇怪地连府中所有人都看出来两个人吵架了啊,但是他们这些下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却还要在私下里讨论王爷和王妃怎么才能和好。
关键是,她好像觉得这两个人一点都不着急和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说萧楚从房间中出来之后便径直朝着两人休息的厢房去了,这几天除了吃饭,他们待在一起最多的时间就是在房间中,可是,萧楚却并没有在厢房里找到唐婷玉。他在经过别苑中的池子时,见到唐婷玉正在池子旁的凉亭里坐着。
本来打定主意要朝着唐婷玉走过去的心思,却在看见唐婷玉的侧脸时就打消了念头,他站在距离唐婷玉不远的回廊中靠着栏杆看着她安静地坐在凉亭中。
清冷的月光洒在唐婷玉披在身上的长袍上,浓密的睫毛似乎承受不住清冷的月光,轻轻眨了一下将睫毛上的露水抖去。
因为一张脸总是苍白,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开在夜间的昙花
一般,清艳而潋滟了他的一生。
可是,从萧楚这边看过去,唐婷玉眉眼间似乎带着淡淡的悲伤,让萧楚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抓着栏杆的手忽地抓紧了一下。
而坐在凉亭中的唐婷玉自是没有察觉到萧楚的到来,她只是刚刚在用膳的时候看见萧楚似乎是想要和她说话,所以她现在心里十分纠结,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
夏天夜间的风有些冷,穿过披在身上的长袍似乎要直接灌进身体里去,她无可奈何地将长袍拉紧,却在看见映照在池子里的月亮时,幽幽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她一直想问自己一句何必呢,将两个人逼到这种地步,明明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两个人非要倔强着彼此不说话,就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想到这里,唐婷玉无可抑制地笑了一下,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印着水中倒映的月亮,如同的莲花一般空灵。
她又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她总觉得她和萧楚之间好像差了一点什么东西,就是那么一点东西让她有时候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可是她却找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地被动,被动接受着一切。
坐在这里的时候她就在想着这个问题了,和萧楚若即若离了这么几天,她其实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想得太过深入。
所以连身上的长袍早已经冰冷的无法提供温暖,深入到她压根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正靠在栏杆上看着她已有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