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有点纳闷,但还是站起来,走向网吧入口。
我一直都眯眼装睡,只用眼角余光盯着那人。
他坐下,与我相隔三米远,一只手放在鼠标上,一只手插在怀里。
我以为他怀中有枪,但他掏出的却是一个手机,对着我连拍了几张,然后低头发送出去。
“静观其变,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我默默地想。
很快,他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响,收到了一条短讯。
他迅速看完短信,然后把手机装进怀里。
很明显,他是一个左撇子,右手虽然按在鼠标上,却是一动不动。
他的攻击模式十分古怪,就在我以为他可能会斟酌、观察之时,攻击已经发动——他的左手刚刚入怀,随即抽出,手上多了把两尺长的*,身子一缩一扑,如一只灵猿般跃上电脑桌,居高临下,抡圆了*,向我猛劈下来。
没有人能承受*正面全力一劈,因为这种攻击方式是尼泊尔人对抗猛兽时才会采取的,一刀下去,能够把成年牦牛的脑袋一劈为二。
我双脚一踢,脚尖落在电脑桌下的横档上,借着反弹之力,控制着身下的转椅斜向里滑出去,巧妙地避开了第一刀。
他没有收刀,身子一拧,*横劈出去,刀尖攻击范围向前暴涨了一米半,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在高速对抗中解决矛盾,让敌人知难而退。
“嗖”的一声,我掷出了雪碧罐子,巧之又巧地砸到了对方握着*的胳膊肘尖上。
喀嚓一声,那裁判员的肘尖骨头就碎了,*撒手,跌在我的脚边,被我一脚踩住。
他的五官因剧痛而扭曲,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下来吧。”我说。
网吧里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对于那群游戏迷来说,已经分不清游戏与现实,即便是有人拔刀砍人,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而已。看到那裁判员拎着*都没能得手,很多人发出“切”的一声,继续回头讨论游戏,看样子对裁判员的所作所为甚觉无趣。
裁判员从桌上滑下来,坐到我的侧面,嘴里不停地倒吸凉气。
“谁想杀我?”我问。
我甚至懒得问他“为什么要杀人”这样的话,直接问他幕后主使是谁,这样,我们的交谈才更有效率。
他使劲喘着粗气,死盯着我不语。
“刚刚那一下,我如果换个方向,砸在你脸上、额头上、胸口上,相信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而且,你在公开场合拔刀砍人,我只是合法自卫,你要意外被砸死了,那是自找,法律也会判我无罪。可我为什么选择了手下留情?因为你只不过是别人雇来的杀手,为了钱干活,没有袭击我的主观意图。所以,你不该死,该死的是拿钱雇你做事的人。告诉我那个名字,你就可以走了。”我淡淡地说。
法律上关于“正当防卫”的解释说得很明确,侵害正在发生,使用合法手段反击,永远都不会造成“防卫过当”。
“他们说你不懂刀术枪械之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市民……我上当了,他们骗了我……”裁判员气咻咻地说,嘴角冒出了成串的白沫来。
“告诉我名字,你就可以去医院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有两个,向东是中心医院,向南是齐鲁医院。相信你得在医院里躺一阵,伤筋动骨一百条,你肘骨粉碎,属于关节硬伤,很可能要比普通骨折麻烦一些。”我说。
“帮中大佬级的人物——是帮里的大佬要杀你。”他吐出一句。
我一怔,随即醒悟:“你是丐帮的人?丐帮闻长老派你来的?”
之所以如此敏感,是因为我知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有感应。我请红袖招出手对付闻长老,他的第六感也会有察觉,所以预先派人来杀我,以绝后患。
“闻长老?他算什么东西?他敢支使我?不是他,不是他,他根本没资格吩咐我干事。”裁判员摇头。
我有些吃惊,盯着对方的眼睛,提防他胡乱撒谎,把罪名栽到别人头上去。
“那会是谁?丐帮当中,我只跟闻长老有些小小过节。”我试探着问。
裁判员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喘粗气。
我举手招呼网管:“小兄弟,过来。”
网管小碎步跑过来,弯下腰,恭敬地问:“哥,有什么吩咐?”
“两罐啤酒。”我说。
网管向那裁判员看了一眼,满脸都是疑惑。
“三罐红牛,一盒……一盒芬必得止疼药,快去,快去拿!”裁判员低声吼叫,肩膀颤抖,可见已经疼痛难忍。
网管赶紧去拿东西,半分钟就跑回来,把东西放在电脑桌上,赶紧退后。
裁判员一只手无法打开装着芬必得胶囊的塑料药瓶,我帮他开盖取药,然后又把红牛饮料的盖子打开,推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