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在意对方的酬谢,只不过她能从遥远的西班牙飞回来阻止朋友参与江湖战事,也算得上是性情中人。所以,如果只是举手之劳,我乐意帮她这个忙。
巧合的是,来樱花别墅之前,我正好与丐帮的大人物有所交集,打个电话就能解决面前这女孩子的难题。
“我帮你。”我说。
女孩子惊喜地咬着唇笑了:“真的?那太好了,其实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得出你是个好人。”
其实,我是不是好人姑且不论,但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孩子牵挂着,她的朋友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我取出手机,在脑海中寻找着一个电话号码。
在红袖招家中那一晚,我从书橱侧面贴着的备忘录上看到了几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后面有“2016年新号”的标记。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就红袖招使用的新号码。
我拨了那个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等待对方接电话。
女孩子早就忘记了面前的牛肉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仿佛已经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可惜的是,那个号码无人接听。
我想了想,继续拨打第二个号码。
那备忘录上共有四个号码,除了第一个之外,其余三个没有任何标记。
当我把四个号码全都打了一遍之后,不禁有些失望,因为四个号码无一例外地全都无人接听。
“怎么样?”女孩子满怀希望地问。
“可能我朋友睡得比较死,怎么打都不接,稍等等吧——”我刚刚说到这里,手机就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我刚刚拨出的第一个号码。
我接了电话,对方的声音十分警惕:“哪位?”
那不是红袖招的声音,而是一个极其沙哑的男人声音。
我冷静地回答:“我姓夏,请找我的朋友也就是这电话的主人听电话。”
那男人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我管你姓夏还是姓冬的!滚远点,再乱打电话扰民我就报警了啊!”
我禁不住微笑起来,因为对方很明显使用了电话变声器。要知道,这种变声器只能在短句、短词汇上巧妙地改变发声,一旦遇到长句子,就会应接不暇,每句话总有三分之一露出破绽来。
“我姓夏,昨天刚刚在你家里见过,还一起吃过饭。今天托你找人,没有恶意,有酬劳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对方愣了愣,听筒里嗤啦嗤啦响了两声,想必是将变声器拿掉了。
“夏先生,夤夜来电,定是急事。那休怪我狮子大张口啊,一万块咨询费,少一分都免谈。”这次,听筒里传出的是红袖招本人的声音。
只要能用钱搞定的都不是大事,既然红袖招开口要价,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
“找个人,这个人叫——”我这才意识到,女孩子并没有说出她朋友的名字。
“倪红雪,我朋友的名字,倪红雪。”女孩子很聪明,立刻报上名字。
我对着话筒重复:“倪红雪,我要找的这个人叫倪红雪。你找到这人,就给我来电话,我现在是在经十路、山大路交叉口向北的鬼市上。”
电话彼端的红袖招突然沉默下去,半分钟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喂,你还在听吗?找到这个人,我给你转账一万块。”我说。
红袖招再度开口:“我还在,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到底是谁找倪红雪?”
我向那女孩子低语:“你的名字,快告诉我。”
女孩子立刻回答:“我也姓倪,倪冰儿。”
我意识到“倪红雪、倪冰儿”肯定是一家人,而且两人很可能是亲姐妹。
“如果你找到那个人,就告诉她,是倪冰儿在找她。”我对着电话说。
红袖招的声音变得异常古怪:“夏先生,你等着,半小时内,我带倪红雪到鬼市去找你。记住,我们这是死约会,不见不散。”
我满口答应:“死约会,等你。”
挂了电话,我告诉女孩子:“倪小姐,耐心等等,半小时内你朋友就过来。”
女孩子脸上的愁容已经一扫而空,连连点头:“谢谢夏先生,也谢谢你的朋友。”
对于红袖招,我只有同情、怜悯。如果不是有难言之隐,谁会去做下三滥的事?我请她帮忙找人,支付给她酬劳,也算是间接地帮她赚钱。
“倪小姐,先吃面吧,再不吃就凉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