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此刻过来,不打扰您吧?”她缓缓地走近。
我知道,她是燕歌行的人,暂时来看,对我是没有威胁的。
“不打扰,白画神多虑了。”我重新坐正,等她开口。
“我喜欢黄昏时候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夏先生。看起来,夏先生好雅兴,一个人坐在马车上,独观天下,傲视群雄,远远看了,好生佩服。”白芬芳说。
她很会说话,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谈话,却让人心里十分舒服。当然,她以这种良好态度对我的前提,是静观、等待我击杀燕涂鸦。
“放心吧,我答应的事,绝不会畏首畏尾。”我说。
“呵呵,我相信夏先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任何事,只要交给夏先生,就一定能够获得完美的结果。”她说。
“那么说,是燕歌行派你来的了?”我问。
白芬芳点头:“当然,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立刻追问:“白画神,你究竟是站在燕大少燕歌行这一边,还是站在十三少燕涂鸦那一边?你的立场很重要,这时候已经容不得脚踩两只船了。”
燕涂鸦藏身于鞭指巷咖啡馆地底,如果白芬芳有意袒护,就会在地面上设置障碍,阻拦我深入地底杀之。如果她真心诚意站在燕歌行那边,就会大开绿灯,帮我达成使命。
很明显,她有一瞬间的踌躇,至少停顿了七八秒钟,才模棱两可地回答:“这个……我不明白夏先生的意思。要知道,我是燕王府的人,任何时候,都应该以燕王府的利益为重,绝对不能私自做决定。你这样问,我不好回答,也不好做决定。不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好考虑考虑?”
我有些奇怪,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手里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自抬身价,也无法阻止燕歌行、燕涂鸦之间的兄弟火并。那么,她没有任何为难之处,二选一即可。
“我等不了了,就在今晚行动。过了今晚,事态将如何发展,谁都不清楚。”我说。
奇怪的是,白芬芳没有接话,眼珠连转了几下。
当一个人努力思考时,才会下意识地露出这种“转眼珠”的微表情。
“好吧,我做决定了,跟定燕大少燕歌行。现在,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吧。”她用力点头。
这样的回应再次让我感到困惑,因为事实情况是“她安排我进入地底”而不是“我吩咐她”。
“带我去地底。”我只说了五个字。
“地底哪里?”她又问。
我的疑心更强烈了,她的话越来越缺乏逻辑性,似乎刚刚失忆了一般。
“哦,这个,我误会了,刚刚有些走神。”她紧跟着解释。
我定睛望着她的脸,希望从那张风韵无限、美丽无双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夏先生,我一定会帮你,但请你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然后我才好给你意见,是不是?”白芬芳问。
我看不出她的破绽,明明知道她有些不对劲,却无法确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正要去吃饭,一起来吧?”我问。
白芬芳点头:“没问题,愿意奉陪。”
我跳下马车,她及时地退后两步,免得大家撞在一起。
这个广场四周都是很精致的店铺,一半以上都是吃饭的品牌餐厅。
我们进了一家名为“九碗半”的店,点了两份牛肉面套餐,然后找地方坐下。
“吃完饭以后,你带我去见燕涂鸦。只要我们见了面,就没你什么事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