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我怎么了?”瞿铭嗓音沈嗄问着。
谷雨怀侧身仰首与他对视,她抚去他脸上的疲惫。“我没有勇气问。”
瞿铭深思了会儿,握住她冰凉细腻的手,贴着自己熨烫的脸;他轻叹,果然惟有她才能平复他所有的躁郁。
“她的手脚受了点伤,有脑震荡的现象,还要观察。”
她皱着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开车不是一向都很小心?”
瞿铭将一截烟蒂捻熄。“她自己来撞我的车,警方已经确定,她是自杀。”
谷雨怀倒抽了口气。“怎么会这样……”自杀?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还有,她流为了。”瞿铭继续说道。
流??!谷雨怀惊愕不已,她的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事的。”
瞿铭扶着她,在一旁的座位坐了下来,他双手环抱着她,谷雨怀倚在他天地一般宽阔的怀里,感受这难得的温柔,浑身的害怕也渐渐缓和。
两人相倚偎着彼此,分担彼此的焦虑,共享一份宁谧平静。
谷雨怀抬头凝视着他。“你看过她了吗?”
“好糟。”
“她会好吧?”她似乎渴望为她天地的他,能给她一丝安心的保证。
“会的。”瞿铭坚定一笑。
沉默,两人无言地对视。
“我想看看她。”
谷雨怀站起身,她走向前,慢慢打开房门;瞿铭坐在外头,并没有随同进去的意思。
病房里满室浓厚的药水味,病床上躺着一个手脚及头部缠满绷带的娇小身子,身上插了几条导管。
谷雨怀走向病床旁,床上的人儿,一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在纯白的枕头上,白皙细嫩的肌肤,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模样,倒像是沉睡待王子唤醒的公主,她美极了。
“日本人?”谷雨怀看着病历表,不觉惊讶地低呼。
不知?何,这女子的出现竟让她感到丝丝不安……不,想太多了,她只是纯粹替瞿铭担心罢了!
谷雨怀自嘲一笑,她放下了病历表,再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才走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瞿铭依旧是原先的坐姿,只是指间又多了一根轻烟袅袅的香烟。
谷雨怀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置膝的手,安慰他同时也安慰自己地说:“没事的。”
瞿铭反握住她的手,懊恼的模样透露出好多好多的挣扎,他的目光好似望向遥远的地方。“我不是故意撞上她的,更不是故意让她流?……”
“我知道。”她环住他的肩。“别想太多,会没事的。”
谷雨怀抬起头环顾着四周。“倒是,怎么都没看到她的家人?”
“找不到,显然她是独自来台湾。她的身上只有一本日本护照,我已经找人帮忙联络外交部了。”
谷雨怀暗叹了口气。“我们该怎么办?”
瞿铭没有马上问答,按熄指上的烟,继而,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会收留她。”他只想努力弥补一切。
“他想收留她。”谷雨怀幽幽地道。
“不错嘛!代表那个没良心的无情男人总算还有一点基本的责任感。”白水沁的言谈明显透露出她对瞿铭没啥好感。
事发后两天,谷雨怀请好友白水沁相陪一起来医院探视车祸的那名日本女子。
瞿铭在这两天里几乎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陪伴照顾那名女子,并“约定”她每天都必须在这个时候送一些所需物品到医院来。
那名女子已经清醒了,而且观察结果并没有任何脑震荡的现象,原以为一切应该要慢慢好转,只是……“你不晓得,水沁。”谷雨怀满脸的无措。
此时,轻轻的雨丝缓缓由天际飘落,阴沈的天际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