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寒意砭骨,天地间又飘雪花。
一群人顶着飘雪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
院中矗立私语的人瞧见主子们来了,纷纷闭了口,抄着手站至两侧,让出了最中间的人来。
萧茉跪坐在冰泥地里,身子抖如筛糠,捂着脸泣不成声。
江氏看着地上头发披散,衣衫不整的萧茉,顿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一旁的云珠手疾眼快地扶住江氏,颤声道:“夫……夫人。”
萧棠面如寒冰,当即拽掉身上的披风大步上前,将人兜头裹了起来。
萧茉在这冰雪地里坐了许久,浑身早就冷硬如寒冰,就连那脸上的泪痕都结成了冰渣。
她战栗不止,哆嗦着身子被萧棠箍在怀里。
萧棠的目光在院中扫视一圈,不曾见到姚之宁与祁王的身影。
她面色冷下来,垂眸看向萧茉。
萧茉红着眼,仰头瞧见萧棠黑沉的面孔,顿时害怕地瑟缩着身子,又哭出了声。
小陈氏原本正在屋里与吴曦吵架,听到身边的嬷嬷进来禀告,当即拽着吴曦的耳朵跑了出来。
甫一见到院门口的郡公夫人,小陈氏当即松了吴曦,掏出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哭喊道:“婆母啊!太师夫人啊!你们可要为希音做主啊!”
她扯着嗓子哭天抢地:“今日可是家中老太君的诞辰呐!大郎和萧家四娘竟敢不敬尊长,在此行这等腌臜苟合之事,苍天呐!我作为新妇,人微言轻,夫君不敬我便罢了,怎得还能不敬老太君呢!”
萧茉闻言回头,哭着反驳:“没有,我没有!”
她骤然捂住嗓子,竟然发现自己可以说出声了。
“如何没有!”
小陈氏骤然喝道,指着萧茉道:“我和这院中一众仆妇丫鬟亲眼所见,你坦着胸露着奶,娇滴滴地窝在大郎怀里,满面春情!哈!那大郎更绝啊!连裤子都不曾穿着!你们瞧瞧大郎这虚样,显然是一番巫山云雨后了!你这贱……还敢在此狡辩!”
小陈氏说完,忽然悲上心头,捂着帕子跺着脚,大哭道:“这事定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你萧四娘与大郎两情相悦,何不早些换了庚帖,我也不必被诓到这文泽郡府里!如今倒像是我横在你们二人之间,棒打鸳鸯了啊……呜呜……可怜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啊,如今被你们这般踩着脸欺负,往日得有多少人笑我这正室的窝囊呐!”
这小陈氏口舌伶俐,三言两语便将萧茉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萧棠神色愈渐阴沉,开口道:“大夫人不待我四姐姐开口解释便把这话说死了,未免也太过绝断了些!如今事情真相尚未查明,家中四姐姐自来懂礼守节,其中或有隐情也未尝可知。”
小陈氏闻言,也不哭了,放下帕子冷笑道:“隐情?何为隐情?!难不成还是大郎强迫的?!若是如此,那这萧四娘定要把喉咙喊烂,把大郎的脸挠烂,誓死不从才是啊!我带仆妇丫鬟来的时候可是未曾听到半点动静,如今捉奸在床,倒是知道哭了!”
吴曦被小陈氏骂得狗血淋头,他在这一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只能低喝道:“你可消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