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蒸腾潮湿的浴室中,弓着背的男生将脸埋在毛巾中,紧绷着的背脊线泛着红,大腿内侧肌肉也紧紧绷着,在一片窒息般潮热黑暗中,他胸膛起伏了几下,指尖有些颤。
他想着殷缙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想着殷缙风尘仆仆披着满身风雪赶过来跟他说一声恭喜第一名,想着那个一向克制冷静的男人哑着嗓子跟他说他在急救室外时会崩溃……
吴楚将毛巾丢在大腿上,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双眸没有焦距地顶着天花板的,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他喉咙动了动,心脏剧烈跳动着,像是随时随地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半响后,吴楚闭上眼,将毛巾重新丢在脸庞上喃喃道:“完了……”
这玩意不能想,越想越像是崩塌的雪山,连绵不断地接二连三地坍塌下来,野蛮地将理智统统给包裹中,让脑海中机械地重复从前相处的每一帧。
浴室的门被人敲响,胸膛轻微起伏的吴楚猛然睁眼,他拽下毛巾,警惕道:“我完事了,你他妈别再进来。”
说得是铿锵有力,实际上不过是怕小吴楚再站起来一次,吴楚悲愤想着,要真再来一次,他闭着眼就邦邦给自己下半身两拳。
禽兽到了这种地步。
他不过是仗着在殷缙还坐轮椅落魄住在出租屋时顺手照顾了一段时间,就在如今让殷缙他替他跑上跑下,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缩短了不少。
还在殷缙帮他洗澡的时候发生了这档事。
白吃白住甚至还想着白嫖。
真他妈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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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殷缙对着床上裹着被子神情麻木,死活不肯说一句话的吴楚陷入了深思。
好像玩脱了。
估计别想着今晚吴楚能再跟他说一句话。
殷缙有些遗憾地叹了叹口气,他慢悠悠想着,早知道是这样,刚才他就不应该踏出浴室的门。
说不定还能哄着骗着帮吴楚解决,他慢慢引导着青涩笨拙的男生,男生会浑身通红,眸子雾蒙蒙地失神望着他,喉咙里只能压抑出细碎的喘气,最后放松过后舒服得一根手指都懒得抬起来,在昏昏欲睡中被他抱着出浴室。
反正吴楚都要炸,炸毛久一点和炸毛短一点其实都没差。
殷缙淡定地薅了一把吴楚的秃瓢,盯着他还红着的耳廓若无其事低声哄道:“这很正常的。”
“小年轻,火气大,很容易冲动。”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他撩拨的那两下,说不定小吴楚还真不会那么兴致勃勃地站起来。
病床上满是罪恶感的吴楚默默将头埋进了被子后,一声不吭,像是咬死了不再探出头,他悲伤想着,到现在殷缙还那么信任他,根本就没有往龌龊的那一方面想。
只有他禽兽得刚才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想法。
完全不知道在男人脑海里,他早已经被扒皮吃骨里里外外都吃了个透,连渣渣都不剩。
殷缙见哄不出人,叹了叹口气,面上却不见沮丧,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带着点懒散道:“真不说话?”
他伸手拿起病床头前的苹果和水果刀道:“削个苹果,给它道歉行吗?”
闷头在被子里的吴楚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殷缙口中的“它”是说谁,直到想起了之前他买了一套廉价西装,迫不得已回家后给殷缙那玩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