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谁还不会?
但苏凌脑子会手不会。
鸡蛋壳碎进了土瓷钵里,他只得耐着性子拿筷子一点点敲出来。
他看着小黑蹲在地上望着他,豆豆眼被眉头长毛遮住,应该没看见他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吧。
也不知道刈哥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饭吃。
苏凌总觉得屋子有些太过安静了。少了个人,家里都变得生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黑忽得汪吼了声,立即起身蹿出了门槛,朝屋外奔去。
苏凌黯淡的眼神一亮,也立刻追了出去。
“哎呀,凌哥儿,你家小黑怎么还凶起我了,这不都熟脸了嘛。”
二姑在院子外杵着不敢进来,把紧张的九娘护在身后。
苏凌眼里的喜色渐淡,笑道,“它可能知道苏刈不在家,比平常警惕些。”
小黑平常也不时时黏着他,时常围着马棚打转,倒是今天一天都蹲在他身边。
“哎呀,小黑是个聪明的。”
二姑挽着一旁僵硬的胳膊,对九娘道,“别怕,这狗聪明,还是大黑兄弟嘞。”
二姑说着,几人都笑出声了。
苏凌摸摸小黑脑袋,小黑乖顺的蹲下摇着尾巴,凶恶的狗脸变得温和,无辜地望着二姑两人。
苏凌见小黑这样,也歇了拴它的心思,小黑不会乱扑咬人的。
苏凌把小黑支走,叫它去马棚玩。
但小黑只是走远了些,看着她们几人进了院子。
“二姑咋来了。”
“哎呀,你们两个哥儿在家能吃上饭啊。”
苏凌顿时心生感动,眼里水润。二姑看着笑道,“哎哟,这是想苏刈那小子还是感激我啊。”
二姑也不和他卖关子,“苏刈走时给了我银子,叫我和九娘搬上来和你们住。
说苏凌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得好一个坐月子的。”
苏刈只说前面一句,后面那句是大黑说的。
两个男人都一前一后找到她给了些银子,不论银子多少,二姑是不收的。
她们娘俩孤零零在家,此时搬着一起住,刚好热闹有人气。
确实来了二姑后,屋里热闹多了。苏凌脸上也挂着笑意,心里暖和。
二姑出手,晚上做了个肉锅子炖干菜,秋天做的干豇豆和晒干的山菌子,此时炖的软乱味道正好。
清水还在月子中,不宜上下楼梯,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几人怕清水闷,坐月子最是敏感脆弱,一个人呆着容易胡思乱想;
几人一合计就把火炉子提着,端着热锅去他的卧房里吃。
个个脸色被暖和的汤气熏得发热,一笑红光满面。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大家好像暂时忘记了愁绪。
但晚上息了灯,躺在一个人的被窝里,压抑着的忧虑开始反弹,愁丝裹着人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