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丞相在殿中央跪下。
裴瑶抬首,“起来吧,丞相有事?”
“这是臣拟定的章程。”丞相将手中厚厚的奏疏递给内侍。
改革一事,他细细推敲了五年,如今天下无战,倘若推行新政,大魏将会踏入繁华的境地。
内侍将奏疏放在龙案上,裴瑶没有打开,只道:“给朕些时间,朕慢慢看。”
丞相叩首,俯身退出议政殿。
裴瑶将奏疏摆在一边,自己一人去殿外走动。
冬日景色萧索,不如春日百花盛开,一面走,冷风一面灌入脖颈中。宫娥贴心给女帝准备手炉,裴瑶接过后,屏退众人,自己一人朝前走。
不知不觉间走到无名宫殿前,殿外有人守着,打扫得也算干净。
她没有进去,而是站立许久。
“烧了吧。”裴瑶吩咐道。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皇后是她的,与楚元再无关系。
裴瑶转身离去。
片刻后,熊熊烈火吞噬这间有着四百多年的殿宇,烈火熏染出浓烟,惊动了广远殿内的李乐兮。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间殿宇的用处。
“去查一查,好端端为何会失火。”
“奴婢这就去。”宫娥俯身退了出去。
轮椅上的裴绥也注意到浓烟,不过他对绍都城内的王宫井不熟悉,亦不知是哪间殿宇失火,唯见浓浓烟火徐徐吹入空中。
半晌后,宫娥回来了,朝着皇后禀道:“是陛下下令焚烧的。”
李乐兮没有惊讶,裴绥也不管,两人心思回到棋局上,李乐兮走了一步棋,又觉心里乱乱的,索性丢了棋,“本宫走了,你自己玩儿。”
裴绥看着对方被自己逼得走入绝境的棋局发怔,“臭棋篓子,没出息!”
李乐兮不理会他的暴怒,轮椅坐久了,脾气也不好,下次再骂就打断他的胳膊。
回到中宫的时候,裴瑶果然在。
“皇后,朕在想,百年之后该葬在何处,你觉得明望山,可好?朕去修建一座陵寝,朕一人睡着,就不与皇后同享了。”
李乐兮望着她,眼睛红了红。裴瑶走近她,毫无征兆地亲上冰冷的唇角。
李乐兮浑身冰冷,她在发颤,而裴瑶身子很暖,暖着她的肌肤,也暖着她的心。
“我与李姑娘有朝朝暮暮,有白首,也有五六十年,甚至七八十年的时间。李姑娘,你满足吗?”
李乐兮笑了,眸色映着裴瑶精致的五官,“不满足。”
裴瑶轻问:“如何满足呢?”
“生同寝,死同穴,本宫便满足。”
裴瑶不耐,咬住她的唇角,狠狠用力,直到嘴里溢出血腥味,“朕答应你了。”
李乐兮揽住她的腰肢,裴瑶看清她头顶上黄色的泡泡,“皇后,说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