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的府邸属于御赐,宅邸内经过皇家整修过,里头是雕梁画栋、碧瓦朱甍、飞阁流丹与金碧辉煌相差不多。
走在玉砌雕栏的回廊里,华胤目不斜视跟在父亲身后走,身边不时有朝臣皇子皇孙经过,华胤除了回礼外几乎不爱攀谈。
到了大厅向单贤祝完寿华胤准备离去时单寒在祖父的指引下和华胤见礼,随后引领华胤去后花园赏景间谈。
单寒此时还是五岁小孩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华胤也才六岁大小,年龄相仿的孩子玩在一起本来寻常。
来到单贤府邸送礼的严墨视线在单寒和华胤两个孩子身上绕了一圈,随即放下贺礼跟随曹右相进屋贺寿。
曹右相的到来让大厅内的眾人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世人皆知曹右相拼了半辈子最终还是屈居单贤之下,心有不甘是正常这贺寿是真还是假就看此刻了。
曹右相领着严墨恭谨道贺没有一丝不甘,说出来的贺语句句妥帖,那面容也是真诚地无可挑剔,眾人目光流转间心思交流几许,或许曹右相也是个贯会装贯会忍耐之人。
华礼和华富就坐在大厅内看着曹右相前来祝贺,接着曹右相也只是稍坐一下便告辞离去,毕竟同为高官除非圣上召见否则不宜同室久留难免引人疑竇。
曹右相这个度拿捏分寸极佳,华礼却为了彰显自己和单贤不凡关係久留帝师府邸,甚至还在帝师寿宴上用餐完毕才离席。
对此,单贤没有出言提醒,他只是在寿宴之后招来单寒询问关于华胤的观察如何。
「嗯,若你所言非虚华胤倒不失为一个好苗子。」毕竟身为帝师教导未成年皇家子孙是他的本分,以后有得是机会接触华胤。
「二皇子妃这回诞下的女婴圣上已经命名为华妤,来日你替老夫前去送礼致贺。」让单寒和华胤多些接触也有助于日后为官时容易拿捏华胤此人的脾性。
「孙儿遵命。」单寒起身拱手领命。
这时一名下人拿着今日贺礼的礼单进来,他的面色有些怪异不发一语的呈上礼单。
单贤接过礼单后查看一番,只见上头不知道何时被人添上几笔:严成澜贺礼前朝珍品古籍一箱。
前朝珍品古籍?!
单贤闔上礼单放置案桌上,他一隻手伸手摸着鬍鬚,另外一隻手挥退下人。
单寒抬头看着单贤,难得有机会见到爷爷眉头深锁的模样。
单贤用眼神示意单寒去查看那一份礼单,单寒拿起礼单从头至尾看了一回,他也看见了那行字。
「寒儿怎么看?」单贤在单寒放下礼单时问道。
「不能动了。」单寒摇头叹息,只是如此说道。
「是啊,不能动了。那就先拿北鯤试刀吧!」单贤看着那份礼单如此说着。
「祖父想怎么做?」单寒抬起头看着单贤问道。
「不急,一切都该从长计议,所以我们不急,祖父有年岁了都不急,你才几岁还有大好机会,所以你更不能着急。」单贤摸着鬍鬚抬头看着屋樑。
单贤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单家歷代皆为辅佐华朝之栋樑,单家人不论如何薄情寡义都还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
单贤叹气,奈何如今世道日下,江湖上人人皆为自己私利祸乱朝纲,不论单家如何力挽狂澜都比不过那些匹夫、武夫的莽撞行事。
如今的武林盟主是严成澜,至少这些年来他做得还不错还能号召群雄,至少他已经早早缩回放在朝堂上的手,今日曹右相和这贺礼就是他的态度。
单寒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青花石板,单家的宅邸再华美都是御赐,那是荣耀却也是负担,他明白祖父的意思,单家人一生都背负着如何壮大华朝的沉重包袱,一辈子很长所以他不必急于眼前的事。
如今的五皇子却原来也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只是他贯会忍耐和隐藏而已,这不才有些政绩就急着想抓牢朝堂上的官员彰显,殊不知朝堂上的水之深是五皇子测不出的。
既然五皇子爱追着严成澜瞎转就让他去,反正已经是弃子,如今他们的目光得放在北鯤上才是,该如何併吞一到冬季就南下侵犯华朝的北鯤,这才是目前重中之重的事。
圣上这几年的身边在单家的努力下切断不少与江湖人勾结的世家势力,少了江湖人的操弄和插手圣上至少还能多活几年,他们只要顾好圣上的龙体耐心培养下一位接任人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