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偷袭他,却被他打的满地找牙。不一时,外面一群患者都麇集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来对付他一人。沈自衡不甘示弱,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过片刻,这群乌合之众就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那假装周清的男子纵身一跃飞上屋顶。他蹿房越脊准备离开。他气喘吁吁奔出去许久,正在胆战心惊回头观望,正在好奇为何沈自衡忽而不追过来了,但就在这一发千钧,他嘭的一声撞在了一人身上。他吃惊。定睛一看,面如白纸。“你!”
他想不到沈自衡如此神出鬼没。“说!究竟谁指使你算计周清,他人呢?”
沈自衡看向那人后耳,发觉此人后耳位置有一枚七芒星的刺青,知他是七曜阁的赏金猎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的问题我都不会回答。”
“真是英雄好汉!”
沈自衡冷笑,“滚吧。”
那人显然想不到沈自衡为何会放了自己,他狐疑不定并不敢离开,沉默片刻,凄凉的开口,“我自认为安排的天衣无缝,你是怎么样看出破绽的。”
“你漏洞百出,我插队进来,那些病人并没有呵斥,这已经是不对劲的了,最重要的,周清切脉习惯用右手,你却是左手。”
这惊人的观察力让人瞠目结舌。“我败了,败了。”
那人灰溜溜离开。其实,沈自衡怎么可能不予计较?看似释放,实际上却做好了追踪的准备。前段时间就有七曜阁的星主刺杀过他。他们屡次失手,但却乐此不疲,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花大价钱雇凶杀人,线索必须掌握清楚。那男子颓败后退,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沈自衡并不着急跟踪,大约半时辰后,那人到了护城河边。此刻,一个男子回头,“我已恭候多时,尊驾如何才来?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败了,我们反而损兵折将!”
那男人回头,一双眼凶巴巴的盯着他,“我以为你们总是旗开得胜,想不到也是酒囊饭袋,真是让人大失所望,之前你已立下了军令状,抱歉。”
那男子闪电一般出手,嘭的一声攻在了杀手胸膛上。杀手闷哼一声,跌了出去。男子疾步靠近,孔武有力的手卡住了杀手的咽喉。他被硬生生提溜了起来,却毫无挣扎,一派视死如归的模样。他的虎口暗暗用力,杀手面色阵红阵白,就在这千钧一发,那孔武有力的魁梧男子却忽而松开了手。他惊恐万状低头,看向自己胸膛,一把雪亮的匕首刺了过来,在凄冷的月光之下,那匕首犹如一泓秋水。暗算他的是一个矮个头犹如土行孙一般的男子,那男子使用双刀。杀人后,他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进水,消失不见。水面波澜不惊。刚刚沈自衡就在跟踪此人。当接线人和杀手见面后,他准备靠近偷听一下两人在聊什么,却想不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当那男子弄死办事不力的杀手后,被对方来了个一箭双雕。那矮个头的男子小时之间似乎还用一种蹩脚的中原话说:“蠢货,你被跟踪了!”
沈自衡靠近,那人早死了。好在杀手一息尚存。沈自衡伸手,将真气源源不断通过手掌输送给了对方,男子痛苦的呻吟。他伸手,用力将一个耳环摘了下来,小心翼翼送到了沈自衡手中。“我叫刘启南,周清在,在松风馆。”
此人武艺高强,但却很有契约精神,所以刚刚并未反抗。实际上,在七曜阁之中,接单的杀手就要尽职尽责处理好一切事,一旦中途损兵折将或结果差强人意,都要以死谢罪。这是刀头舔血那一行内雷打不动的规矩。沈自衡向来身体不适,周清曾给他调制过不少药丸子。他拿出一枚固本培元的金丹送到男子口中,“我扶你到附近休息休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命由己造,何必一辈子做伤天害理的事?”
将刘启南搀到墙角去休息,他这才离开。松风馆内,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翘起来兰花指走近一个雅致的屋子。屋内装潢华贵,桌上陈列着五湖四海的山珍海味。旁边有几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坐在周清怀里。“郎君何苦愁眉不展?”
“既来之则安之,郎君能到这里,也是厂臣看得上的人儿,”那水葱一般的手落在周清面上,周清完全不为所动,那小魔女已使出了浑身解数,奈何周清八风不动,“你啊你,真是自讨苦吃,如今我们还能和你好端端说话,等会儿厂臣来了,势必对你大刑伺候,你何苦?”
那女孩自说自话,越说越无聊。“你难不成是个哑巴吗?还是,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女郎嘤咛一笑,还要得寸进尺,却被周清一把推开了。“我周清只会治病救人,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做。”
“周郎这是宁死不屈了?”
“放马过来就是,何苦恶心人。”
那坐在他怀抱的女郎豁然起身,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周清,许久才冷漠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真是自掘坟墓,姐妹们,咱们走吧。”
这个冷若冰霜的模样和刚刚已完全判若两人。那女郎率领了一群莺莺燕燕离开。出屋到走廊。走廊内,有个穿着宝蓝色衣服的男子,他面色苍白,肌肤细嫩洁白,生就一双娇俏的挑花眼,居然比女子还俏丽不少。男子叫刘瑾,乃端王麾下左膀右臂,多年来协助端王做了不少石破天惊的勾当。他们之所以抓周清来,一是算计沈自衡,让沈自衡自投罗网。二来想要周清为他们调制一种可控制人心的毒药。那毒产自于西域诸国,已失传许久。这毒并不会见血封喉,人一旦吃了梦魂颠倒,会产生依赖性。至于端王未来还有什么计划,却是未定之天。刘瑾心知肚明端王要这药的目的是什么,此刻看几个女孩出来,刘瑾道:“美人计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