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行知对这男子的恭敬态度,苏小淮便知,这人定然是大昭国的皇帝了。
她本以为,燕行知既是被封了个无用的闲王,那定与皇帝的关系不会太好才是。却没想到,他叔侄二人乍一看上去竟是无甚隔阂,他还能把高高在上的皇帝哄到这画舫上来喝花酒,这真是让她不得不佩服起他的手腕来。
正出神,那边便是一曲唱罢,花魁扭着腰肢便回到了席中,劝起酒来。
只听那皇帝赞许道:“不错不错,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花魁,这一曲儿唱得甚好,赏!”
此时,燕行知回眸,将她二人淡淡一看,不着痕迹地点头。苏小淮与阿柳见了,便知他是在唤她二人上前。
她二人既是身为苞,本不必在席间伺候的才是,可今日燕行知却是吩咐了,想来许是打着让她们在皇帝眼前露脸的主意。
果不其然,皇帝目光一转,落在她二人脸上,眼睛亮了起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她二人便报了小名,皇帝拊掌道:“生得极好!将来定是倾国之色,真是令人期待。行知,你说呢?”
燕行知只笑,敬酒道:“叔叔既是喜欢,侄儿定替叔叔多上上心,待她二人长成,再请叔叔来此一聚。”
皇帝大笑,拍掌道:“甚好甚好!”
苏小淮挑眉。虽说八年与燕行知相处,她多多少少能猜出他养女娃的意图。然经今日之事,她终于能把她的猜测坐实了。
原来,他是想养出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妓啊!
苏小淮望着那个云淡风轻的男子,敛眸而笑。
若是他的劫数是一争帝位的话,那么,她是一定不会教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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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那叔侄二人皆是喝得醉意醺然。这画舫须得明早方能回程,外周有几艘伪装得当的军船护驾。是以,他二人在此处歇上一夜,倒是无伤大雅的。
只见阿柳随着她姐姐,将皇帝扶去了屋中。而苏小淮则是随着花魁,将半醉的燕行知扶回了屋里。
待回到了房中,燕行知的神色顿时清醒了不少。
花魁殷勤地四处点灯,末了去看燕行知,暗动心思,上前欲要去替他宽衣,只道:“爷,奴家伺候您。”
“不必。”燕行知轻轻挥开她的手,只道,“过去那边吧,这里不用你。”
花魁抿唇一笑,倒是未走,苏小淮是时早已乖巧地退到了门外,见此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她心里一沉道:这花魁又想作什么妖?
正这么想着,便见花魁二话不说过来把门一关。
“嘭”的一声,苏小淮被锁在了门外。她大惊,匆忙去敲门,却得里头一声尖锐的女音道:“滚!”
苏小淮:“……”
……气、气煞她也。
气煞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