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晨间凉意愈发深重。
一早,况曼和孟九重退掉白云客栈的房,准备回他们的新家。
新家昨儿已经收拾妥当,只是差一些日常用品,这些东西,郁战已去置办,他们只需要人过去就行。
二人退完房,走上大街。
没走多远,便见一群哭天喊的人往他们这边走了来,况曼都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挤到了角落。
“哎,秋雨姑娘离逝,咱东义县又少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那杀千刀的,怎么舍得向这么美的美人下手,太没人性了。”
“秋雨姑娘正值风华,如花一般的年纪,却命丧黄泉,那害她的人,真是可气可恨。”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满脸伤叹,仿佛嘴里说的姑娘是他情人般。
况曼刚站稳脚,身边就响起几个男人的愤怒声。她听了一耳朵,却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身边男人们叹惜,而女人们则一脸欢天喜地,就差没出声说死得好了。
况曼有些泛懵。
发生了啥,男人和女人的神情,怎么都成了两个极端了,能来个人解释一下吗?
况曼伸手,戳了戳身旁边的孟九重:“九哥,知道发什么吗?”
“不清楚。”孟九重摇头。
他和她一起从客栈出来,哪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红颜薄命。可惜了,大老远跑来东义县,本想一会这艳名远播的秋雨姑娘呢。结果……”
身边又是一道怅然的男声响起,况曼侧头,往那男人身上瞄了一眼。
这人穿着一件浅蓝外衫,头上束着玉冠,辰红齿白,容貌看着有些阴柔。如今天已转凉,他手上却还拿着把纸扇,装逼地一扇一扇。
男人话刚落,街道中央,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外加几个抬着棺材的壮汉,便走了过来。
“这种女人,死了就死了,这春香楼哪来的脸,敢把她抬到大街上来。”
“可不就是吧,污眼睛,空气都被她熏臭了。”
“要我说,拿张草席埋了就是,春香楼的老鸨弄出这阵势是要干嘛,不会是想给这女人讨公道吧?”
“前方就是衙门,说不定还真是要给她讨公道。”
男人们的声音刚落下,一群女人的鄙视声又响了起来。况曼听着她们谈话,越发不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了?
况曼的不解,很快便被身边的男男女女给解开了。
原来,大街上哭丧而过的这些人,是东义县里最大的妓院春香楼的姑娘。
众人嘴里的秋雨姑娘,是春香楼艳名远播的花魁,这个让无数男人一掷千金的花魁娘子,在昨晚接客时,被客人给杀了。
那客人杀人的原因,是因一个喜爱花魁娘子,倾家荡产想为她赎身的书生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