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掷风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见他突然提起比,于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副妹妹的小像。
寥寥几笔,神韵皆在。
似乎他已经这么画过了千百次。
停下笔,他看了半晌,突然又一把火烧了它。
仿佛也这么做过了千百次。
然后盯着灰烬发呆。
下一刻,隔壁突然响起孩童的哭喊声,那人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了一般,没去管那些灰烬,脚步匆匆的去了隔壁。
秦掷风知道这应当是自己的小外甥女。
但她这次却没有跟上去,而是悄无声息的选择了离开。
自此之后,许多年,他未曾再出过山。
他对那人,恨意与敬意交杂,唯独不能释然。
也可能只是对自己不能释然。
而直到今天,折磨他自己的心魔终于被破,他释然了他自己的自我折磨,也依旧没能释然那个人。
直到现在。
看着自家外甥女的背影,他忍不住想,这丫头到底还是像父亲。
如果她父亲还在世,一定也是万人敬仰。
就像今天一样。
于是,那久久的不能释然,终于在今天释然了。
所谓生死,所谓传承。
逝者已逝,而留下的,就是火种。
几百年前,那人看到了妹妹的死,死亡之后看到的是火种,只有自己,困顿于死亡之中不得解脱。
而如今,那火种长大了。
这一刻,秦掷风周身突然气息涌动,自突破心魔之后一直没有寸进的修为,再次得以突破。
……
舅舅突然突破,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且他这次突破非常快。
几乎是在年朝夕反应过来他正在突破的同时,舅舅就已经睁开了眼。
而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息也再次变化了。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总觉得他更加平和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年朝夕他们没有在这里久留,而是飞快的进城准备回府。
路上,年朝夕小声问舅舅怎么突然就突破了。
舅舅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这就是不想多谈的意思。
于是年朝夕也没有再追问,总之,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们回城之后,并不是住原本的城主府,而是准备住在魇儿这些年自己开辟的府邸里。
魇儿的住处位于月见城的正中心,想过去,正好路过城主府。
城主府已经荒废多年了。
然而这次路过的时候,几个人的脚步却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紧闭多年的大门不知何时大开着,看痕迹仿佛是硬生生被人撞开的一般,门外围着几个杜衡书院的弟子,正面面相觑。
魇儿见状就皱了皱眉头,问那几个弟子:“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