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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姜元妙借着去吃饭的工夫和祁熠一块出病房。
阳光洋洋洒洒,落在身上暖洋洋。
走在路上,祁熠忽然出声问:“你寒假真要陪我妈去旅游?”
姜元妙点头:“我爸寒假要跟他女朋友去旅游,把我一个人丢家里,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陪阿姨去咯。”
她偏头瞧他,凑他面前挤眼睛:“你吃醋啦?怕我抢走你妈妈?”
知道她是故意激将,祁熠没多大反应,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怕她?”
“我那是敬畏,”姜元妙纠正道,“以前因为她总是穿着白大褂,觉得她又强势又很难亲近,现在看到她穿着病号服,忽然感觉亲切了不少,也……苍老很多。”
说这话时,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祁熠,试图捕捉他的神情变化,“江阿姨她长了很多白头发。”
祁熠没说话,眉眼耷拉着,薄唇轻抿。
姜元妙又问:“你知道阿姨为什么想出去旅游吗?”
祁熠:“散心。”
“散心这事说得很轻松,其实对她来说,一点都不轻松,”姜元妙伸出自己被水果刀割伤的食指,“我前两天把手指割破,都觉得疼得不行,这几天做什么事都翘着它,很不方便,江阿姨的右手……”
“我知道。”
祁熠打断了她的话。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垂着眼,长睫落下一个灰色的阴影,“她有时会盯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没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为什么,你没跟她说,要我跟着去?”祁熠问。
姜元妙反问:“你愿意陪她去吗?”
祁熠并未马上作答,薄唇抿着,无论是言语,还是肢体,都没对这个问题做出回应。
姜元妙却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么。
不是愿意,也不是不愿意,是还在纠结。
江雪莹受伤是事实,需要人陪想要他陪也是事实,但事实也不能在一夜之间扭转他的意愿,这些年缺失的东西,始终是缺失了。
即便是这段时间,祁熠在医院朝夕照料着她,他和江雪莹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因此亲近一步。
他在回避。
所以她也不想逼迫他。
姜元妙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安抚地拍了拍:“放心吧,我会好好陪江阿姨散心的,你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加入我们。”
祁熠看她一眼,回握她的手:“妙妙,谢谢你。”
被感谢的人立刻另只手捂住嘴,一副见鬼模样,语气也尤其夸张:“天哪天哪,有朝一日我竟然听见你说谢谢,这辈子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