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预感到她后面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适时打断了她,“适当伪装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如花花仰起了头,手指摸了摸唇边,眼睛盯着他唇边的伤痕,“那这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逢场作戏吗?”
钟离廷一更:“……说了小狗咬的。”
奇怪,明明该心虚的是她才是,怎么现在难题都踢到他这儿了?
如花花,“……”
钟离廷挑开话题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平白给我按罪名这事了吧?”
如花花立即噤了声,表情也越发的低眉顺眼,“谁、谁让你不提前说明白的,那我又不知道……”
那能怪她吗?她昨天毕竟是亲眼看到的,这换谁都得怀疑吧?她还好心帮他隐瞒了呢。
钟离廷重重哼了一声:“不知道就能给人直接定罪了?”
如花花硬着头皮讨好的笑了笑,十分诚恳道,“我错了。”
钟离廷:“该不该罚?”
这是问她吗?
如花花面色一僵,吞了吞口水,小心的偷瞄了一眼钟离廷,摇头,“……那我觉得不该。”
钟离廷:“可我觉得该。”
“那你还问我……”如花花一下噎住了。
他这么独断专行,根本不容她拒绝,还问她做什么?
钟离廷淡淡开口道,“我看就罚你禁足三天,呆在这儿好好养伤。”
这哪里是什么罚呀,分明就是给她找了借口养伤。
如花花刚想要应下,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顿,“不行。”
钟离廷挑了挑眉,“怎么?”
“廷哥……”如花花小声道,“昨天明景和中毒了。大夫说是周饶的六阴蛇厄毒,这种毒只有下毒人或者得到原有的配方才能解,没有解药他会死的。”
钟离廷眸光一顿,冷静道,“他中毒自有他亲爹发愁,你是他什么人,你操什么心?”
“他是为我挡了那一箭才中的毒,我不能不管。”
钟离廷眉目一凝。
这么回事?还算他是个男人,那这倒是真不能不管了。
顿了顿,钟离廷神色不明,“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昨天去找你了……”如花花吞了吞口水,“可是……”
他和那么多美人欢饮正畅,那种情况,要她怎么开口?
钟离廷深吸一口气,道:“抱歉。”
“不是,是我太依赖你了,”如花花扣了扣手指。
钟离廷眸色沉了沉,“你是因为发愁这个才喝那么多酒的?”
如花花反复揉捏着自己的指腹,带着点不安,小声的道,“没有……我杀了人……有一点点害怕……”
听着那低细的声音,钟离廷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钟离廷从教她的那一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这一天太突然了。
娇花易折,唯野盛放。
她长在军营,注定不是温室的娇娇儿,鲜血和杀戮都是她成长起来的必经之路。
他只是遗憾,没有在她需要的那种时候陪在她身边一起面对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