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看了他一眼,随即才开口言归正传,“斥候来报,花家军从驻地拔营后退了……”说起正事上,他完全是另一副模样,说着,他
微微拧眉,“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诈?空城计?”
钟离廷沉吟了一声,“我想大概率是真的。周饶如今正因为夺储动荡不堪,刚听到的消息,他们才登基那位派兵围了几位出征在外的武将家眷,算时间,花家也该收到这个消息了,做出反应不奇怪。”
“艹,”卫令不由骂了一声,“那小花儿没事吧?”
钟离廷微微扬了扬下巴,指向许辞的方向,“嘉平城的情况,你问他。”
“这……他?”卫令看过去,眼睛又被那副过于相似的面孔震撼了一下,他咽了口口水,“所以,他就是那个信使?”
卫令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小花儿给自己找了个你的替身?”
钟离廷‘啧’了一声,“说了不是,你别瞎猜。”
从头听到尾的许辞从两人的言语中逐步抽丝剥茧,得出这人口中的小花儿应该就是花如这件事。
他的口信明明还并未送到,花家军已然撤退,足以说明花家在嘉平还有其他人传递情报。
而眼前这些人口口声声“周饶”“他们”,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情形,那他们肯定不是花家军的人。但他们的谈话涉及军情,所以他们是中容军中的人?
可听他们言语之间又似乎与花如十分熟络,所以花家在驻地早已与中容勾结?
而且替身是什么意思?他想的那样吗?
许辞忽然忆起一件事,花如曾经在半睡半醒中看着他喊了一句,‘廷哥……’,也曾经问他本姓是姓卫吗。
一时之间,花如从前看向他的目光,对他无条件的帮助,那些奇怪的地方一时之间似乎都有了解释。
许辞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深吸了一口,难以消化的庞大真相让他觉得心口有些窒息,不由紧紧攥住衣襟。
原来,花如看他的眼神,对他的诸多帮助,都是因为这张脸,因为他与另一个人长得像。
他只是眼前人的替身?
那些才刚刚萌芽,还未曾宣之于口的卑微情愫刹那间被扼死在了摇篮中。
疯了,他简直要疯了。就算死,他也想死一个明白。
狼狈陈杂的情绪冲淡了许辞的惊惧,他忽然冲上去攥住了始终淡定坐着的人的衣襟,一字一句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离廷没说话,看向他的目光平静而莫名。
许辞忍不住抬起了拳头,他从来不曾主动对人动手,这是第一次。
忽然,腕间一紧,他的手腕被人大力攥住,来自身旁的力道将他的手拉开,“你这人发什么疯?你有几条命敢跟他动手?”
卫令用了很大力气,却意外的没将人扯开。
许辞明显感觉到腕间传来的剧烈的压迫感与疼痛,但他的另一只手却顽固地没有松开。
他确实是疯了,才敢与眼前这个一看就与他不是同一阶层,却又与他长着同一张面孔的人动手。
面前的人看起来锋芒毕露,气势凌人,身上的锦衣华服也只是锦上鲜花,那万事都不放在眼中的气质不是单靠金钱堆砌出来的,而是自幼贵养出来的。
这样的人,是他从前从不敢招惹的,可他如今只想寻求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