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本将心向明,奈何明月照沟渠。
卫令盯负心汉一般盯着他钟离廷,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我伤心了,没个百八十两好不了了……”
钟离廷仿佛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才道:“太贵了,能打折吗?”
卫令:“?”
卫令一愣,瞬间演不下去了,“哥,咱就是说,你对我的感情连那百八十两都不值吗?”
钟离廷:“……不好意思,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卫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如花花在两人中间露出了脑袋:“你们在说什么?”
卫令立即转移目标,在头脑袋上用力揉了揉:“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回去看你的书去。”
如花花捂住脑袋,不服气地仰头回道,“我不是小孩了!”
卫令:“知道了,小孩。”
如花花:“……”
言归正传,卫令道,“你说那女人也是闲的,明摆着她儿子也不愿意来,我们也不待见他,非特么横插一脚,也不看看她儿子是不是那块儿料。”
钟离廷态度平淡,从面上也看不出他对此事有什么情绪。只轻飘飘提了一句,“阿令,小心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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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卫令对此不屑一顾:“他要有这智商,我脑袋都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他声音倒是小了下来。
不是卫令瞧不起钟离天胤,真就是他不成器,皇帝心偏的恨不得把最好的资源都堆给钟离天胤了,结果怎么,最后怎么着,不就应验了那句惯子如杀子的老话,教出来了个嚣张跋扈的好色之徒。
钟离廷不置可否的笑笑,那笑意不达眼底,“无所谓他来不来。”
卫令不由道:“哥,你就真不气?”好端端的一锅汤里掉进只老鼠,反正他是膈应的不行。
要说实话,钟离廷现在对这个异母弟弟还真是无感。
但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是极其不喜欢这个弟弟的。虽然羞于承认,但那时候他的不喜欢,的确有很大程度是源于妒忌。
大概是嫉妒父皇对钟离天胤毫无原则的宠爱吧。
钟离廷的思绪在这一刻仿佛越过军府,遥遥蔓延至那红墙宫闱之内,那些被他刻意压下的记忆在脑海里重新启封。
他与钟离天胤只差了一岁,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那时候,两人的待遇就有了差距,钟离天胤的衣食住行样样都是紧着最好的,各种珍稀物件不要钱一般往那边送,是连正儿八经的嫡子都没有的待遇。
若说身外之物可以忽略不计,可他的父皇只会将老二抱在怀里,像寻常父子一般让他骑在肩上,举的高高的哄着。换做面对他时,父皇便会板着一张脸,十分苛责。
小孩子对大人的态度都是极其敏锐的,他也曾就此问过自己的母后,父皇是不是只喜欢弟弟,不喜欢他。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母后说,哪有父母不喜欢孩子的,是因为他是正儿八经的嫡亲骨血,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所以对他寄予厚望,比他旁人更加严格,只要他足够优秀,父皇便会只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