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那一句,便再也没看她,径直转过身走进了帐篷。
如花花忐忑不安的垂下脑袋,难受极了。
哥哥生气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她就是想见到他。
她想等他醒来的,谁知道不知不觉睡着了。
毛毡再次被掀开,钟离廷的声音清晰传来,“还不进来,等我亲自请你?”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但是与他平日总带着三分笑意的语气来说,这已经顶吓人了。
如花花忙挪了进去。
满身的寒意一下子进入温暖的帐篷,她不由浑身一个激灵。
钟离廷已经换上了平常穿的衣衫,背对着她,指尖一下一下叩在屏风上,像是在强压着心底的火。
如花花犹豫了半晌,垂头丧气的喊了一声:“哥哥。”
好一会儿,钟离廷才转过头,问她:“在外面呆多久了?”
如花花有些心虚,一时鬼迷心窍,小声的撒谎道:“刚来。”
“刚来?”钟离廷陡然逼近了一步,凌厉的眸子径直对上她,下一刻,便忍不住气笑了,“下次撒谎前打个草稿。”
一身冰寒的潮气,真当他是瞎了。
如花花心底有些发涩:“哥哥……”
“站那么远做什么,去炭盆边上呆着。”钟离廷冷着一张脸,语气明显还是压着火的。
任性妄为加上撒谎,处处都踩着钟离廷的雷区。
如花花沮丧的垂下脑袋,小步挪到了炭盆边,自个儿搬了个小凳子坐下,埋下头。
她明白是自己不懂事了。
可就是想见到他。
钟离廷走到帐外,吩咐了外面人一句,“让卫少将代行今晨的训练,训练结束让他来这里一趟。”
“是。”
钟离廷这才走回去,拉了一把太师椅,大刀阔斧的在如花花对面坐下,手肘撑着膝盖,他微微向前俯身,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姑娘,“如花花,你昨天怎么和我保证的?你今年几岁了?三岁没断奶吗?”
这明显不是真的再提问。
帐篷内一时气氛如凝固了一般。
如花花抿着唇不敢说话,手指无措的捏着指尖的梅花枝,微长的指甲掐破了鲜嫩的表皮,溢出一些苦涩微粘的汁液沾在指尖,十分难受。
哪儿来的花?
钟离廷不由偏头看了一眼,昨天卫令带来那支明明还好好的插在笔筒中,他问了一句,“哪儿来的花儿?”
如花花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双手递了上去,“给,给哥哥的。”
“给我的?”
如花花认真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钟离廷把玩着那支开梅花满满的枝芽,又问了一句,“只给我一个人?”
如花花再次郑重点头。
“卫令没有?”
如花花再次点头。
钟离廷垂头嗅了一下,唇角暗暗微扬,而后他站起身,转头走到桌案旁,一把从笔筒里抽掉了卫令昨天摆的梅花枝,随手扔在一旁,然后将手中的梅花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