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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闰生回到弟子房时,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高兴,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笑。这种心情,他从未领略。他进屋,就看到桌上堆着一叠衣物,他隐隐看见血色,便收了笑意,上前检视起来。
“池玄师兄?”他认出这些衣物,不禁皱了眉头。这些血迹还新鲜,看衣物旁还有绷带布条,统统都是染满鲜血。难道是上次那妇人抓伤的伤口?可是,那些伤口他也见过,并不严重,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为什么还会流这么多血?难道,是新伤?
他正疑虑,就见池玄走了进来。看到褚闰生盯着那些衣物看,池玄开口:“别乱动,我正要洗。”
褚闰生道:“师兄,你受伤了?”
池玄走过去,抱起那些衣物,道:“没事。”
褚闰生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真的没事?”
池玄的眉头轻轻一皱。只见,被褚闰生抓紧之处,血迹缓缓渗出,染透了衣袖。褚闰生大惊,缩回了手,惊讶地看着自己手心的血迹。
“师兄,这不会是那天小翠她娘……”褚闰生问道。
“嗯。”池玄点了点头。
“让我看看。”褚闰生说完,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池玄的衣袖,待看到伤口的情形,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紧了眉头。
那不过是妇人指甲划出的几条伤口,不深,更没有伤及经脉。一般说来,两三天的功夫,虽不至于痊愈,但止血总是不在话下。可如今,他眼前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伤口周围更是起了一大片淤青,流血也远盛于先前。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的指甲有问题?”褚闰生道。
“不是她的问题,是我自己。”池玄抽回手臂,道,“宿疾罢了,不必在意。”
“宿疾?”褚闰生愈发不解,“是什么?”
“血证。”池玄答完,抱着衣物转身出门。
“师兄,你去哪?”褚闰生急急唤道。
“洗衣服。”池玄道,“还有事?”
“你的伤……”
“先天不足,无药可医。”
听到这八个字,褚闰生呆住了。“先天不足,无药可医”?可是,相处这么久,他并未见过池玄有什么病征。难道,惟有受伤时,才会发病?这是什么病症,怎会如此?他心中担忧,想要问个究竟,但池玄却自顾自做起事来,仿佛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只得沉默。
他苦思半日,依然无果。依稀想起了,段无错与梁宜曾谈起过池玄,也说过什么“只可惜”。恐怕,这病症便在这“只可惜”之中了。他便找到了段无错,想问个究竟。
段无错本在山间替人算命,被褚闰生打断,倒也没有不悦。听得这问题,他叹了口气,道:“他不是自己说了么:先天不足,无药可医。”
“严重么?”褚闰生追问。
“若不受伤,倒也无事。”段无错说道,“不过,你也看见了吧。症结在血,一旦受伤,需花上多于常人数倍的时间才可痊愈。这还是小伤,若是大伤,恐怕……”
“难道真的没有救?”褚闰生心内焦急,神色也凝重起来。
“我曾听观主说过,池玄此病源自父母,除非脱胎换骨,否则……”段无错道。
“脱胎换骨?……那修仙不就是脱胎换骨?”褚闰生道。
“当然。”段无错点点头,“可只怕他撑不到那一刻啊。修仙之人讲究清淡少食,可这病症,须得食荤腥、补气血。否则以凡人之身,怎能支持。观主亦是为此才迟迟不让他入门。可他偏又天分极高……”
褚闰生听到这里,也不知说什么好。
段无错摇头,叹了一句,“可惜了。”
褚闰生思索片刻,道,“师傅,你说过,我是起死回生,那他……”
“你有高人相助,算是侥幸。若要救他……那你也得改了他的命数才行。”段无错浅笑,道,“好徒儿,为师再提醒你一句,逆天改命,不是人人能做得到的。你不是反感梁高功为那女娃儿续命么……你现在心中所想,与梁高功有何不同?再说了,你要改的是池玄的命数,好歹也先问问他,愿不愿意改啊。”
段无错说完,也不管褚闰生明不明白,只道:“时候不早,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闻得这句,褚闰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回返。
待他回房,天色已暗。池玄依旧在床上闭目打坐,幻火则坐在桌边等他。见他回来,幻火起身,道:“褚师兄,你去哪儿了?”
褚闰生笑了笑,道:“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