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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郑屠看了看蕊娘一眼,见她低垂着螓首,看不清面皮上表情,叹道:“先前你等也知晓,俺是个浪荡子脾性。但见几分颜色的女子,必然要弄手段,占为己有。如今吃鲁达那厮三拳打倒,倒也似醒悟了一般,想明白了许多道理。心中倒也有些懊悔。却是耽搁了你等大好光景。”

惠娘听得此话,不由笑道:“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官人也算是回头了,惠娘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

蕊娘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微微的抬了抬,斜着眼瞥了一眼郑屠。

“前些时日有些忙乱,因此有些事倒也耽搁下来。”郑屠看了看蕊娘一眼,对惠娘道,“蕊娘也曾提及两离知的事情,如今也算是要到了这个时分了。我若再延误时日,便是害了她。”因又看了蕊娘一眼叹道:“这段时日,可苦了你,你且宽心,定然会赔你一份厚礼,也不叫你在外风餐露宿,保你衣食无忧便是!这两日便去那衙门里办些手续,你这身份才好消脱。”只因这蕊娘先前买来身份乃是官办的教坊女子,因此有些手续。

蕊娘听闻此言,浑身一颤,将那头儿低了下来。

“这说得甚么话?”惠娘一听郑屠如此说,不由叫道,“官人恁地提起这般话题,今日喜庆,却不好说这些分离的话儿来!”

“好好好,不说便是!”郑屠倒也豁达,嘿嘿笑道,“前日见你在缝双鹿皮的鞋儿,不如便去你那里试试,却不知如何?”

惠娘一听,不由粉面含春,对那郑屠嗔了一眼,只顾自己回转房中,郑屠见状,嘿嘿一笑,忙忙的跟了去。

到得房中,惠娘让郑屠坐在春凳上,自己寻来了那新做得鹿皮靴,也不用绿环丫头帮忙,便蹲下身将郑屠旧靴脱下,又要为郑屠套上新靴。

果然是刚好合脚。郑屠在地上踩了踩,感觉脚底柔软,舒适无比,不由嘿然笑道:“却不知何时将俺这双脚的尺码量了去的?”

惠娘一听,不由双颊嫣红,神态忸怩起来。原来她便是乘着郑屠午间小憩之时,偷偷的用了绳子,将郑屠的脚的长短量了去,只是这话如何说得出口?正有些怨嗔娇羞难当之时,却见那郑屠朝她俯身过来,不由慌乱之间倒退几步,哪知一脚踩踏空了,便要跌倒。

“啊呀!”惠娘却没有跌倒,那背儿只靠在了坚实的胸膛之上,原来郑屠早已一步上前,轻轻巧巧的便将惠娘揽住了腰身。软玉温香在怀,情不自禁便低下头,噙住了娇嫩红润、鲜艳欲滴的樱桃小口。那惠娘浑身松软,脸色充血,好似要晕过去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身子被那郑屠打横抱了,便要朝榻上而去,还不忘一脚将那门也踢上。

“官人——恁地要白日里——唔——”却似呻吟,慵懒娇吟,全然的说不出来。

那后厅桌前,惠娘并郑屠离去,蕊娘微微抬起头来,只是那泪儿,便如断线玉珠一般,一发滚将下来,一张俏脸惨白气苦,却是个欲说还休的情绪。

第三十一章 前因后果有思量

第三十一章前因后果有思量

这几日,种溪名扬渭州城,行在城中,平日里巴结奉承的,更加殷勤;交往不多的,也过来搭话,便是那城西头告老了的曾老翰林,也邀他去,只说是与子孙辈瞧瞧,也好有样学样。【】这曾翰林便是种师道见了,也不敢高声言语的人,自然是让种溪倍感光耀。

当下也就提了几件礼物,前去拜访了,老翰林又安排下酒宴,将府中大小子孙辈,俱都叫了出来,一一相见,又说了许多相互仰慕得话儿,一顿酒食,只吃的府中人等俱都满嘴流油。老翰林也不嫌累得慌,执意要陪着。

临到分别,又拉种衙内的手,发了诸多感慨,这才放他出来。待种衙内出了门,才知他那随行的小厮手里多了个包裹,搬动起来甚是吃力。

“我如何有这个包裹?”衙内吃醉了酒,就问道。

小厮忙答道:“却是那老翰林府中送出来的,只说是衙内的,小人不敢不接,便拿在手里。难不成不是衙内的?”

衙内笑骂一句道:“贼入娘,我几时拖着这个包裹来的?看来也甚是沉重,且打开瞧瞧是些甚么东西?想来这老翰林送我的些礼物!”

小厮听了,忙将包裹放在地上,散开了,忽然就觉得眼前一亮,忽又将包裹紧紧抱了,对着衙内惊道:“白花花的银子,衙内,只怕有三两百两呢!”

衙内一听,不由嘻嘻笑道:“也罢,且收着,这老翰林也殷勤。来日少不得也要回请他的!”说着只顾打马,一路朝着府中奔去,街上人等,纷纷闪避,这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直奔入府中,也不下马。将那门子与丫头、小厮惊得四处乱跑。

衙内嘿嘿得意大笑,乘着酒意,还要策马望自己院子里走,却听得旁近一声断喝:“该死的畜生,还要在家里逞威风不成?还不下马,打断你的狗腿!”

衙内一听这话,顿时那酒意就去了一半,原来这喝住他的人便是种师道种相公是也。当下滚落马来,将那马松开,战战兢兢的转过身,低垂着头,面对种师道,大气也不敢出。

“先去吃些醒酒的茶,再来书房见我!”种师道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行。

衙内如何敢犟嘴,心中惴惴不安,早知吃酒误事,如今果然受教了,慌忙唤了小厮将马牵了去,自己溜回了房中,又唤来丫头端水递茶,吃了一些,洗了脸,方才清醒过来。也不敢耽搁,一路儿小跑,望种相公书房而去。

“这些时日,你倒也威风,整个渭州城内,也传遍了你的大名,想必自身也是有些得意不成?”种师道待衙内惶惶不安的坐定了,方才冷着面孔道。

“不敢,父亲坐镇渭州,那些人才来奉承,孩儿不过是贪了父亲的恩惠罢了!”衙内道也知道如何应对,只是这话说的有些虚了,心中略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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