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E[深夜的大牢中,寂静如斯。刀疤脸背对着牢房门卷缩在地上,忽然牢房外传来窸窣的轻微声响。一名黑衣人,停在了刀疤脸的牢房门前。那黑衣人轻轻地打开锁着牢门的铁链,进入牢房中。从袖中滑出袖箭,手持白刃,缓缓向刀疤脸走去。那刀疤脸似还在睡梦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一动未动。那黑衣人起手剑落,划向刀疤脸的脖颈儿处。可刚一落剑,剑下的触感,就让黑衣人察觉出了异样。眼前的刀疤脸,竟是个假人!黑衣人意识到自己中计,几乎是在发觉的瞬间,便疾步向外冲去。刚冲出牢房,就看到洛宁花青等人,押着刀疤脸,堵在大牢走廊中。“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为他卖命的下场。”
洛宁用眼睛撇了一眼黑衣人,对刀疤脸说道。刀疤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衣人。“不可能,怎么会?”
那黑衣人见刀疤脸有要反水的迹象,冷声道,“别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
刀疤脸闻言,打了个冷战。原本下定的决心,似乎又有一些动摇。洛宁未在说话,只给花青使了个眼神,花青上前与那黑衣人战作一团。那黑衣人不敌,最终被花青斩杀。“你也看到了,现在就算我放你出去,等你的也是死路一条,若你说出来,我可保你不死。”
洛宁说道。刀疤脸面色苍白,看向洛宁,一脸倔强。“上次,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别想再逼我污蔑侯爷!”
那黑衣人说得对,如果他背叛了洛安,一定会生不如死。“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洛宁不疾不徐地说着。前一次刀疤脸只说洛安回到了南越,认下散播叶潇潇谣言一事。其余不再多认下任何一事。“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侯爷宅心仁厚,你们才是狼子野心!”
刀疤脸怒吼道。“你可知道崔帐房的下场?”
洛宁也不急,问道“崔帐房?他怎么了?”
刀疤脸心中一沉,敬银一事,便是他和崔帐房全权负责。难道……“崔家满门被屠,一把火烧什么都不剩了。”
花青说出崔帐房一家遭遇。刀疤脸只觉瞬间有些脚软。这确实是洛安的做事风格,他曾经也是站在洛安身边,为他处理此事的人。“放了吧。”
洛宁无所谓地说。“你真的放了我?”
刀疤脸诧异地看着洛宁。“城主!”
花青上前想阻拦。洛宁摆手,“答应他的,说到做到。”
随后又看向刀疤脸,“你可以亲自去崔府看看,你的下场。”
刀疤脸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又强自镇定下来。花青将他丢出大牢院子。刀疤脸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对着大牢的门口,狠狠啐了一口。转身隐没于黑夜中。他狂奔在深夜的街巷之中,目标地是崔帐房府上。他要亲眼看见崔帐房的下场,才知道洛宁到底是不是再吓唬他。可眼前满地的断壁残垣,和几乎化为焦炭的崔府,让刀疤脸认清事实。他心中凌乱不已。他纠结是回去跟洛安解释清楚,还是就此踏上逃亡路。忽然,漆黑如墨的夜色中,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刀疤脸猛地回头,只看到数片樱花瓣飘落。刀疤脸毫不犹豫,转身就跑。随着他的动作,一名黑衣人自房顶急冲而下。跑在前面的刀疤脸,在杂乱的巷子间不停穿梭,谁知竟跑入一处死胡同。转眼间,黑衣人已经追至刀疤脸的身前。刀疤脸拉开架势,“是谁派你来的?”
即便心里有了答案,刀疤脸还是想确认。那黑衣人冷冷地说,“叛徒的下场,只有死。”
“我没有!我没背叛侯爷!我什么都没说!”
刀疤脸急得脸色涨红,大喊道。“侯爷让我在外守着,你若出来格杀勿论!”
刀疤脸此时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显得那道刀疤更加骇人。黑衣人已经疾步上前,刀疤脸也露出狠戾之色。刀光剑影间,刀疤脸身上已经负伤数处。许是打斗声,吵醒了周边邻居,一阵开门声,扰乱了两人。那黑衣人恍惚一下,刀疤脸趁机声东击西,让黑衣人扑了个空,随后利用周围障碍物,困住了黑衣人片刻,为他争取逃命的时间。刀疤脸不知该逃往何处,短暂的天人交战下。刀疤脸选择了一条路,飞驰而去。不久后,在黑衣人的追赶下,刀疤脸负伤越来越多,终于他倒在了一扇大门前。刀疤脸眼看黑衣人越来越近,吓得他用尽全力大喊,“城主!救我!”
就在黑衣人的剑就要划开他的喉咙时,花青带人冲出大门。黑衣人最终被擒。刀疤脸抬头看到大牢的匾额,此时竟觉得无比安心。若说还有人可以救他,怕是就只剩洛宁一人了。洛宁缓缓从大牢中走出。“都带进去。”
花青和手下侍卫押着刀疤脸和黑衣人,进了大牢。刀疤脸刚被手下推倒在地,自己便迫不及待地跪在地上,像洛宁投诚。“城主,我错了!”
“想通了?”
洛宁笑了笑,问道。“想通了!我为他卖了这么多年命,他就这么对我!”
刀疤脸向一旁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咒骂。“那说说吧!”
洛宁给花青一个眼神。花青立刻拿起笔墨,准备开始记录。刀疤脸将如何被洛安收服,到他都做过什么,一字不漏都说了出来。包括收敬银,勾结凌江,救出沈元宇等等。还有灵觉寺中,绑架那些商贵子女,为的是要钱,和他们的话语权。南越上呈给国主的谏书,多是出自这些人的手,叶潇潇被贬也是洛安的一步棋。但洛安最终想要做什么,他并不知道。洛安看着刀疤脸,眼中闪烁着寒光,刀疤脸一点都不怀疑,自己若是有半分打小算盘的心思,洛宁绝对不会比洛安心慈手软。“当年城主府大火,你有没有参与?”
刀疤脸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