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姐,不必见外,唤我阿娴罢。”我亲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坐着。
张姐姐把她宫里的人都遣下去了。
“阿娴进宫晚,张姐姐往日在东宫时……”
她浅浅一笑,打断了我,“阿娴,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我与她对视一眼。
“张姐姐知我。”
“来吧,坐着。”
她带我进了内室,我坐在她的铜镜前。
我轻拍了拍阿微的手说,“阿微,好好瞧着。”
于是张姐姐帮我上了妆,我瞧着铜镜里的自己,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长叹一气。
“阿娴,从前在东宫时,是贵妃娘娘房中人,平日里也见不到那位几回,这已是很像了。”
“我也不曾见过她,只是觉得如今十分艰难罢了。”
“如何艰难?”
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皇后娘娘。”
张姐姐向她见了个礼,“贵妃娘娘。”
“知道今日皇后……”
“孙姐姐,唤我阿娴便好。”
“是,今日阿娴来见静好,必是为了……为了往事。静好做的不像,让臣妾来试试罢。”
“孙姐姐有心,阿娴感激不尽。”
我知道孙姐姐上的妆不错,因为静好的惊叹声就近在耳畔。
回长乐宫后,阿微为我篦头。
“明日…早些梳妆。”
“小姐,阿微明白。”
今日必是一场恶战了。
阿微替我上了妆,“小姐,纵然上了妆,可您的气色实在不好…”
气色不好?我要的就是气色不好。
我抚了抚及腰的青丝,“阿微,你去把那梅花簪子拿来,为我梳个寻常的妇人头罢。”
“如今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
唉。
“走吧,去宣室殿。”
听说沈大小姐在世时最喜月白,故而今日……我也着了身月白在宣室殿外与众大臣一同等待江琮。
外头大臣的目光夹着我,尤其杨尚书。
沈太傅倒是一个字没说。
“一介妇人罢了,如今也能上宣室殿了,真是荒谬至极。”
我瞪了他一眼,随即缓步走到他面前,挂上一个还算端方的微笑,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