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任云方惊讶地望着他,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任守祥知道自己说错话,补充掩饰说:“我是说,呃,小游安静的在睡觉,不去吵她的话应该不会醒来;而且,我们去去就回来,也不是整晚留她一个人在家……”
电话声刺耳地响起来,夜深人静,猛像一把尖刃在刮心。
任云方不禁重重皱眉,任守祥身手敏捷地抢接起电话,边答话边躬身哈腰说:“是的,大少爷。她在!马上就过去!”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任云方不相信她听到的,亦无法不为任守祥觉得可耻。任守祥变了,庸碌无能的个性如常,原来的谦和敦厚美德却不见了,变得小头锐面,无耻寡廉。
这一切,都在他认识那个女人之后改变的。
“云方……”唯一不变的是,他仍然用那种无形的匍匐在地的眼光恳求任云方。以前他用这种眼光,背后含意的是道义上的不忍,也因为素来对风家的效忠感所促发。现在则是利欲作祟,惟恐地位不保。
是什么使他改变?任云方百思不解。
她不能说她父亲自私,毕竟他无私地为她牺牲那么多年,未曾要求过什么。她也不能苛责他为自己着想,如果他有任何小小的欲望,那也是应该的。但是,为什么?是什么使他改变?
答案是那个女人,她痛心的可以肯定。
“云方……”任守祥千着万急,匍匐的意味更浓更强烈。
“我马上就去。”她别过头,声音冷冷的,丢下任守祥那张无形扭曲的睑。
赶到风邸时,已临近子夜。任云方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慢慢走近。门没关,似是专程等着她来。空气中只有静寂,所有的声音全都隐没。
她直接上楼,迎接她的只有一片黑暗。不知道风间彻又在搞什么把戏,她微微皱眉,伸手打开门。
“风——”还来不及开口,黑暗中突然有条人影朝她扑来,将她扑倒在地上,房门倏地被关上。
她没有防备,先是一陈惊吓,本能的抵抗挣扎。对方似乎很清楚她的思考脉络和行动,她想大叫时,被那人堵吻住嘴,牢牢地将她压住。
她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不知道他是否是这屋子里的人,拼命想出声,又惊又怕又急又恐慌。
那人突然放开她,嘴唇落到她的鬓旁,吐气说:“别慌!是我,宝贝!”
风间彻!听到是风间彻的声音,任云方惊怕恐慌的心情立刻安隐下来,下意识地未再挣扎。
风间彻微微诧异。他以为她会立刻推开他,有所觉悟地等待她情绪性的厌恶咒骂,没料到她会这么安静。但他没有多想,俯身再亲吻她。
任云方先是迷迷糊糊的,刚开始她不知道袭击她的人是谁,惊慌骇怕。知道对方是风间彻后,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的就觉得安定下来。这时风间彻吻她,她还处在那种莫名的安心感觉中。慢慢的,才发现不对劲。
“你做什么!”她推开他,跳起来,打开电源。
房间乍时明亮一片。风间彻已从地上站起来,双腿笔直修长,笨重的石膏不见了。
“你的腿好了?”任云方惊呼一声,询问的眼光在他的脸和长腿之间来回移巡。
她有好几天没见到风间彻,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已经拆除掉腿上的石膏。但她不解,他怎么恢复得那么快?
“你不是跟我说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才可能拆掉石膏吗?”她疑惑地问。不过才五个礼拜,他的恢复力未免太神奇。
风间彻狡猾一笑,避重就轻地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恢复得这么快,我自己也觉得很惊奇!大概是因为我切实遵照医生的嘱咐,才能复原得这么快吧!这都要感谢你的辛苦照顾!”
这个骗子!任云方看着他狡猾的笑脸,直觉他在说谎。一开始他就诳她,骗得她团团转。
其实风间彻一个或两个月才痊愈。对她来说并没有差别,她只是不喜欢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你不停的催魂,要我半夜跑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她压住怒气问。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这意谓着她从此可以脱离苦海了。
“没错。最重要的,我想见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却一直不来,我等得又苦又急!”
这是什么理由?只有他这任性的大少爷编得出来这种理由!她才不相信风间彻挂在嘴边的那些爱啊、感情什么的,不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很好。”她点点头,把怒气收敛在眼神里头。“现在,人看到了,我好好的,眼睛鼻子都没有少。那么,大少爷,我可以走了吧?”
风间彻噙着笑,对任云方的反应如在意料中。她老是不肯相信他的感情,爱逞强,嘴巴硬得跟鸭子一样;但他知道她再怎么逞强,也无法不在乎他,她的心跳,她的身体反应,招认得很清楚。
“这么晚了,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他殷勤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