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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一次争吵是因为一根黄瓜吗（第1页）

我买的菜买多了一点，有一根黄瓜剩下了。他说为什么买那么多?为什么不及时吃掉?他复重他的话，用各种理由复重他的话。难道重复自己说的话能裤裆里长满香蕉?他把笊篱、水舀子、不锈钢盆之类的日常用品给撇到园子里。我们结婚的旧房子拆迁了，我现在租住在一个农村简陋的房子里。其实我们要以再选个好一点的，但是玉凡说了他有工程要做，没时间陪我再看其它的房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再简陋，也比跟大嫂住东西屋要强多了。她住在东屋，我住在西屋。一到阴天下雨，东边的炉子就好烧，我这边的就冒烟。人要是老善良，连烟都欺负人啊。把老实人欺负的落满了大尾巴的黑灰。要不时地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憋口气到屋子里，添柴火，淘米，下锅然后再跑出去换气。能干多少活，取决于肺活量。而东边的屋子就很好烧。

关于电，嫂子家天天都在看电视，vcd。玉凡还在他们家里翻出黄色碟片，封面上画的器官，就不用描述了。生炉冒烟我都描述不完，哪有闲心描述那个玩。他们家还有一个5岁的小女孩呢。电明明大部分都是他们东屋在用。老太爷站在门口院子正中，可着嗓门喊：“电都让你们西屋用了，西屋明天去交电费。”我没有吱声。这有什么好说的?

每次吃饺子，老太爷都会站在院里子大声喊：“方方，给你饺子！”然后从东屋走出来，碗盆空着，径直回家。他就是要让老大媳妇知道，她有名分，我没有。其实我真不在乎这些，金也好，银也好，我真不在乎。你偷偷给还不行吗?我知道了也当不知道，别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不给我，让我脸上过不去，可他偏要这么做。

结婚的时候，老太爷一分钱都不给，他和大伯哥催着：“该买啥买啥！”多矛盾？老大和老三都花了几万的，怎么老二就得自己该买啥买啥?我们手里哪有多少钱?电脑是我自己妈妈家搬过来的，我自己的积蓄都用在买结婚用品上了，哪还有钱?在一起吃饭时，老太爷当着那两家人提了两次：“婚礼要简简单单的！”他告诉我娘家找父母过来吃顿饭就可以了。我说：“不行。我父母平时礼尚往来，有很多亲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我做不了主。我总不能拒绝亲戚们的好意吧，大喜的事情！”他们都挺不高兴的，好像笑会带走他们的米袋子里的米，好像笑会让他们倾家荡产。老三媳妇生孩子里，我去探望，花了不少钱。她约我到大门外树下，坐在大石头上。“嫂子，你到是跟老太爷要钱买东西呀，我们那时候都给了三万呢！动迁的钱分到三万，一共六万，你跟他要六万。”我说有这事吗?她确定她说的话。也不知道大树有没有听

到我们说话。树有听力吗?没有听力，干嘛长叶子?还长那么多?

提鞋我会，提意见我就不是很擅长了。鞋是逆来顺受的，我也是逆来顺受，提意见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件把提鞋变成吃鞋的事。我宁愿光脚走路，如果鞋的意义是压力的话。但是为了检验玉凡是不是像金宠那样的情况，我就是住房在鞋里，也要老三媳妇说的那个数。玉凡眼睛通红，苦苦要求结婚。我回到妈妈家里，不想结婚了。其实我不是在乎钱的人，而是在乎公平、尊严。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们家里的人不肯把金钱的支配权放到他的手里，是不是证明他跟金宠一样受了什么诅咒，有什么病症呢?如果真的有什么病症的话，那么有多少钱我也是不愿意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然而我放得下我认为是感情的东西吗?

我得勇敢点，为了能勇敢点，我吃了很多饭，比平时多很多。我说了，是穿着鞋说的。我说我要钱，要买东西。开门见山，就是要钱，就是要钱。河流会转弯，它又不用花钱，它躺着就能活，它不花钱就向东流，我没钱能活吗?难道我还得弹一曲《琵琶行》，会不会弹着弹着就掉河沟子里?我只是想要钱，要钱也成了艺术。的确不应该跟长辈要钱，但前提是他的另两个儿子他都给了。在我们定婚的那天，媒人都在场，老太爷亲口承诺结婚的话，待遇跟另两个儿子是一样的。转身就不提不念的。就是小蝴蝶结婚了，你是不是得送朵小花呢?连鞭炮钱都要自己买，婚车什么的，更得自己出钱了。鞭炮也不能放太多，只买了两挂，500响的。结婚的碗也不让买，说旧的也可以用的。玉凡妈妈死前用的碗，他们都忌讳，都给我拿来了，说以后就用这个。她穿过的毛裤也要我继续穿，说是长辈人一针一线织的。动迁的钱每个人都有人头钱，他另两个儿子的他都给单独拨了出去，只有这个二儿子不给拨，玉凡在中间当好人，让我来说。

我说了我的想法，老太爷“嗯嗯”地答应着，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大伯哥见到我，再也不像从前那么热情了。我回到妈妈家。玉凡来找我，我向他说了我的想法。没有跟他回去。第二天，他带着钱来见我，婚事就继续谈下去了。我们回到大院，等待我的是老三媳妇的那没有笑容的脸。她大声召唤大家：“大家都进屋，我有话要说。”大家都进了我准备结婚的屋子，坐在炕沿上。老三媳妇说：“我们动钱钱只给了27万，哪里是三万?为什么给二嫂三万?这公平吗?这公平吗?”她连说两遍，很气愤的，好像一颗刚被拔下的钉子，不伤人，但看着捌扭。小叔子想拦，又拦不住。讪讪的样子。她抱着孩子，踹我们家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上当了。这个数字明明是她说的，要钱的主意也

是她帮我出的。早知这样，干嘛要钱?一分钱也不要。

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继续下去。翻脸的是时间，只能配合它翻脸。

老大吵着他们10年年结婚钱比较实，没有3万，老太爷给他们补了2万，老三家给补了1万。这就是事情的结局，我结婚，他们都跟着分到了钱。我也没时间去计较这些了。他们没在我背后贴上“寡妇”的字样来羞辱我，已经很不错了。可以跟一个爱自己的人相守，能天天看见他，已经是很幸福了，幸福之外的事情，真的跟我无关。

玛雅星球上的拆迁，跟别的星球是一样的。白天的时候，镐机推倒了房子，比蜜蜂都忙，它只管砸，那么结实的房屋，怎么一砸就倒了呢?好像一个偶像，被打败了，让人有点沮丧。晚上的时候，我和玉凡打着手电筒到废墟去找木头。要时刻防止脚下的钉子。跟它见多少次面，它也不认识你，它也会扎你，所以，小心比法律都重要。月亮是个钉子户，它从空中撒下的钉子好温柔，明亮，但不喧宾夺主，因为更明亮的是人心，它让人看清该看清的，它模糊了该模糊的，这才是人生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句话也适合天空。就比如木头的事，就不能跟木头叫真。这根是这根，那根是那根，粗的是粗的，细的是细的。老太爷铮铮有力地扛着木头，他出门早，把粗的木头扛回家，撂在一个角落。在老大和老大媳妇以及大家都在场的时候大声说：“这些是给老大的，别人不许动。”我眼巴巴地看着，木头蘸酱油，它也不是饺子，有什么了不起?我站稳了脚底，脚掌平均着地。有一次我看见一个盲人走路，他的脚着地时两侧用力力度很大，好像脚下要生根似的，要是不及时拔出，都能长出叶子似的。盲人喜欢看着天说话，看像他面前的人都站在天上跟他讲话。我能做到脚平均着地就要可以了。我有一双好视力的眼睛，这世界哪怕只剩一束光，我也能第一个看见它，戴上手套抓住它。走在砖头瓦块上及以有钉子的木头上，人摇摇晃晃，好像一摔倒，就能倒到地狱里去。那么模糊一下，就当作是走在金砖上好了，这样多开心。那么就当作细的木头就是粗的木头，被他抢剩的木头都是粗的木头。这样多开心。就当作我比男的还有力气，还能干，这样多开心。遇到沾有水泥的大铁块，用刨锛把水泥刨掉。动作要快，旁边有很多男的也在寻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地，要是动作快一点，就可以扩大自己的领地，多扛些木头，多刨些铁。

在天要亮没亮时，会有人偷偷来动适的村庄收购，那些开发商不要的木头、铁，能买很多钱。这些男人做的事，我做的也很好呢。钱攥在手里的感觉，就像攥到了天上的月亮，想让它圆就圆，想让它方就方。那叫一个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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