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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情人节的眼睛（第1页）

第1章情人节的眼睛

情人节的早上，大路走进教室掀开书桌，看见书桌上不知被谁贴了一只美丽的眼睛。他先是悄悄地走到我跟前低声问：“是不是你贴的，你快说，别让我着急。”看着他温存中急切的表情我毫不含糊地说：“怎么会是我贴的媚眼，我吃饱了撑的不成？莫名其妙！”他反而笑了，穷追不舍地问：“你别不好意思了，你快承认，我知道就是你，你招了吧，我不会对别人说的。”我生气了，“你怎么就认定是我了？你再说我就跳楼”。他又纠缠了好半天，毫无结果，最后疲备地坐在我身边良久，突然转身对着全班同学大声吼道：“谁那么无聊！”男同学哄堂大笑，都说这是情人的眼睛，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文科班们的学生大多想象力丰富，文采又好，把这件事情传得神乎其神。

金宠刚死后，我到淡如说过的大路的工作单位找到大路，不为别的，只为跟他讲一讲情人节的眼睛的故事。看一看多年后大路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没有什么太多的含义。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他。我不有勇气进办公室找他。就像没有勇气找青途，连打听青途的下落的勇气都没有。会不会是淡如告诉完我大路的工作单位，大路就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是继续说高中的事吧。没有高中那三。年，就没有我的现在。啃过面包的地方都会留下面包渣。不能小瞧面包渣啊，这么多年，想起这些面包渣，我就泪如雨下。

过了几天，沙鸥又递给我一封信，他说他在家乡有情人了，她在痴情地等待着他。她在农场干活，对他很好。上次的信足足有五页，这次只有一页半，在信中还提到他是家中的老六，前面有五个哥哥。我的火热的心一下子进入到冰水里淬火成剑，一呼吸，就割到周围的组织，就痛。

当我们再相遇时，我的目光弯成问号映在他脸上，而他的

目光依旧就一片测不出深度的海。

他约我出去，周末晚上八点，在学校操场上见面。八点之前我站在教学楼前向操场上看，以便确定哪个人是他。夜色中有人在操场上散步，有人在跑步，借着淡淡的月光以及教学楼的灯光（主要中教学楼里的灯光，相当于一百个月亮）分楼每一个人的性别，身高，样貌，想想能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刻，心里又暖了起来，就像在这寒冷的操场上被安放了一个很大的暖气。我走向操场，走向这个大暖气。加剧吧，心跳，能跳多快就跳多快，别偷懒。八点，一个身影突然转向了我，我看了一眼，是他。他低着头。“你来了？”我觉得第一句话还是我先说吧，因为总得有人说点什么。他低着头搓着手，说了声“好冷！”然后就不停地在地上跺脚，他始终低着头。这时候有人在我们身边浇尿，我的人生观彻底被浇散架了。他说“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吧。”“我说好吧，去哪呢？”，他不说话在前边走，我在后面跟着，我们之间有两辆自行车的距离。真是没想到啊，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背景竟是一个男性的生殖器。我们沿着街路在走，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望着前方。我很害怕这种尴尬的场面，会让我有不好的联想，我问了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之类的问题，他像答卷纸一样一一作答，有点机械，有点拘紧，有时候有些答非所问。当他说话的时候，我就看着周围的风景。学校离我们越来越远了，那个宏大的建筑物变薄了，小到了可以装进包里带走。路边的平房透露出昏黄色的灯光，好像路边的房屋都是由灯砌成的。黑暗中天空变得更远，更神秘。后来他说起我写给他的回信，语言让突然流利起来，他说他格外喜欢我的文章，说我文采很出众，每次读过后动力十足，一星期后不读就受不了。我说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我每期星给你写一篇吧？他说你真

聪明，我正有此意。他每说一句，我都在心里记录一句，记录到每星期一篇文篇这里时，他话锋一转，他说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否则寝室关门了我们就进不去了。我们便急匆匆往回赶。快到校门口时，我们不约而同地闪向两边，我们之间的距离刹时能容下两辆大卡车并排行驶。晚上我把我的感受写在纸页上。然后装进一个信封里。

第二天，在走廊里，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对我就：“信呢？”，我明知故问：“什么信？”。他睁大了眼睛，用一种强调的语气说：“你昨天答应过给我写的信。”我假装蛮横地说：“我要是不给呢？”，“那我就赖在你们班不走了”，他无赖地说。那样子很是可爱。我装作不理他。果然，放学后走进我们班级，坐在东方云剑的身旁的座位上用很大的声音叫嚷：“东方云剑，好妹妹，你给我写信，快写！你不给我写我就不好好学习了。”东方云剑不知原委，如坠雾中，以为他在胡闹，没理他。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嘟囔，我走出教室，片刻他跟了出去，我把信交给他转身走进教室，他也安静地回到三班教室。渐渐地我发现他不再穿从前他哥哥穿过的大出一号的旧西装了，衣着时髦起来。而且我去三班找响柔时发现他的书桌里有化妆品。响柔和刀刀终始没有擦花，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他们没有亲密的交往。她的成绩一直很差，她一直被烦恼包围着，因而经常找我谈心。我也常在自习课上去找她，在三班复习课程。我每周末都给他写一封长长的信，同时附上一些理物和化学辅导书给他。信的内容大意就是励志的那种。沙鸥越来越亢奋了，食堂里、走廊里、寝室过道里，我总能听见他春风得意的笑声。那声音是仿佛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都直线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收集他说出的一切话语，一切的感叹词，将它酿成声音的蜜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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