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171章 高考来临（第1页）

同居?两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叫同居，那住在两个房间里叫不叫同居?我想跟青途同居，高中的我们，单纯得很，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会表达出来。会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污秽。我很快就发现，搬出来住真的不是明智之举，可是怎么办呢?我交了钱，是好几个月的钱。我很想青途，我很想看见他在走廊里像风一样的匆匆走路的样子。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青途，而沙鸥，是一个学习上的朋友，人比较幽默，只是不想自己面对孤独，才较劲想多结交一些朋友吧?我跟青途的关系，应该是与跟江南月、林雪痕、皎儿是一样的，而沙鸥把这件事弄复杂了。看不见青途的日子变得很难熬。我跟房东住在一起，我住西面的房间，房东夫妇住东面的房间。房东夫妇是近60岁的老人，他们两天天吵架，天天吵架。老头总是骂骂咧咧的，吵归吵，但是不动手，吵过了该干啥干啥。

他们帮子女带孩子，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小孩子非常可爱。我的女同学们不爱上下午的自习的人，就来到我的小屋，跟我聊天，这样，我就没办法学习了。我又不好意思赶她们走，因为我很需要朋友。放学后，向东走，上坡路，走不了多远，就是我的小屋了。那时的我们，都渴望独立，渴望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小屋，想一些将来的事情。小屋的东面是山，有很多树。坐在树丛中看书到是挺安静的，比在老夫妇的吵声中看书要好很多。林间的黄色小花朵怡然自得地开着，开在这样的人迹罕至的地方，显然不是为了争宠。像是在修行，用颜色，用毫无压力的开放。开花真是一件很爽的事，没有人教它怎么开，它就开成功了！是的，成功了，成功了！直接就开了，开成它想要的样子。阳光照在小花朵上，把它照成满分。人们不会开花，可是人们都喜欢阳光，好像能占到阳光什么便宜。这一个多清幽的地方呢?我把黄色的小闹钟放到一片草丛里，然后去食堂吃饭。吃过饭再回来这里时看书时，小闹钟还在，时间一分不差。同学们羡慕我，可我羡慕江南月她们，她们围在沙鸥身边，有说有笑，开心地读书，哪像我这般煎熬。

一年级下半年以后，青途领先飞狼，成为全年级第一名。高二以后，飞狼跟先先分手了，但是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并没有因爱成恨。现在，传说翩翩跟一个其它班级的男生比较要好，但是我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关于青途的传说，都是与学习有关，他是一个神话，因为成绩，我是一个绯闻，因为感情。我不喜欢做连线题，我怕连错了，一错至少就是两道。

第三次模拟考试后老师开始给每个人的档案写评语。档案这东西是重要的，虽然不是和档案过日子，但有档案这回事，生活中就不能忽略它。中午趁办公室没有人偏巧又没锁

，我一个人悄悄溜进办公室看档案。别人的评语写得都不错，我的评语是：成绩不突出，生活不规律，性格内向……

高考前一个月我们去市里体检，那天正赶上我有些感冒。各项检查我都过关了，可是轮到检查嗅觉，我却被检查医师扣住了。三瓶溶液我分辨出两瓶分别是水和醋，我三瓶不闻也该知道是什么啊。你再仔细闻一闻。我紧张起来，仿佛一生就要停在这一时刻了。我眼泪在眼睛里的转，每当悲伤的时候眼泪都在场，但是眼泪也无法告诉我答案是什么。这时候杜仄刚做完嗅觉测试走过来，我一把拉住恳求她告诉我第三瓶溶液是什么。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走开了。我焦急地看着四周，班主任对我作出了口型，我脱口而出：“酒精”。检测老师在体检卡上给我盖上“合格”的印章。走出医院，同学们告诉我一星期前校长在动员大会上讲过三种溶液分别是水、醋、酒精，让听到的同学传达一下不在场的同学…我的心一阵发冷。

我又搬回寝室住了。不久沙鸥也搬回寝室住了。

沙鸥开始抽烟了。有一天放学生，我和江南月到寝室西北角的洗浴室打水，偶尔一抬头，看见对面的澡堂里沙鸥裸着上半身痴痴地望着我。我一下子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他一定是站在更衣室的凳子上，否则在水房里是看不到洗澡堂里的人的。我拎起满满一桶水和江南月往回走，我的心象桶里的水一样荡起波纹并撒了一路，但是我不想把撒出去的水捧回来。

高考并不紧张。这显然是没有进入状态。昏昏沉沉地答着题。读了那么多年书，就为了来见一眼今天的这几张纸。造纸术、印刷术，四大发明用上了两。题目的下面都留着空白，答案有多少个字，空白差不多就有多大。要是什么都可以作答，那么不管哪个科目，不管什么题，都给它写成作文，定是我与满分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没有其它。如果高考题目是这样的：请问张无忌最后有没有跟周芷若走到一起?樱木的湘北队有没有赢？你对20年以后的玛雅星球有什么设想?我全会啊。所以说嘛，我的成绩不高，完全是因为老师没出对题目嘛！没有像小学升初中那样被孤立，谁有心思来孤立一个成绩不好的女同学?也没有像升高中考试那样睡着，这是高考，考卷上的任何一个字，都跟今后的命运相关联。把答案答成这样，可能嫁一个农民，过一种悠然自得的田园生活，把答案答成那样，就可能嫁一个白领，过一种体面的，有成就感的生活……高考到底有多难，如果没有平时的知识积淀，就是把书放在你面前，任由你作弊，你都不知道上哪找答案。高考，是一件连犯错都犯不成功的事。水往低处流，水知道答案，所以以柔克刚。所以好崇拜学霸青途。大路好像不在我的考场，没有一科

坐在大路的旁边。大路那么恨我，就算坐在我旁边，也不会跟我说话的。下课了，想看一看青途的表情，同学们都到各自喜欢的地方休息，我没有看到青途，也没有看到沙鸥，跟女同学们在一起聊天了。她们说她们的，我只听着。我不想说我答得怎么样，考试这种事，对于我来说，中间有太多变数。有一个科目，江南月在前面，她似乎想把答案让我看，她很犹豫，她只亮出试卷的边缘，而边缘是没有答案的。最后她把试卷收了回去。我没从想过要有什么动作的，我自己答着自己的题。谢天谢地，我一直用规定的笔作答，没有用多种笔换来换去。在历史科目上，我发生了重大事故，前所未有的重大事故。杜仄就坐在我前面，这件事跟杜仄有关。从此以后，杜仄在我心中那种神秘的、高傲的、美好的形象荡然无存。我依然没有逃脱那种重大考试了状况的情节。这一年高考并不很严。听说有理科男生站前来把试卷给他身后曾爱过的女孩看，尽管他们已经分手。那个男孩在我的心目中立刻高大起来，纯爷们啊！什么叫纪律，爱一个人，就算不能在一起，心里也有她的名字，这才是最大的纪律！我把我的人生答成了三十丧夫，失去孩子，孤苦零丁……

某年6月23日这个日子印在一张大大的全体高班合影照片上。那时候照相，人都拘紧，我直视镜头，怕照出斜眼当的效果。大家都觉得这张照片意义重大，都照得很认真。他们都不知道十多年后我将是一个独身的人，都愿意挨着我照像。要是有立体照像机就好了，照出的照片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可以看得见。三年四班拍好撤出后，五班的同学们排列好顺序准备照像。在多少年以后，可以按着顺序来回忆照片上的这些同学，也可以不按顺序直接回忆某一个人，不管谁遮挡了谁，只要他露出了一个部位，那么热爱他的人就能一下子想起他，因为记忆也是有顺序的，它总是将最喜爱的人排在了第开始的住置，哪怕她跟他的故事已经很遥远了，哪怕他并不在这张照片中。当我整理完衣角和头发望向镜头时，那个熟悉的影子就站在对面人群中一直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我绝望地朝他的方向无力地回望了一眼，低头照下了毕业像。随着“喀嚓”的声响，照片上的人都不动了，他们以静止的状态在我的世界里呆了十多年。

高中时代，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有心中喜欢的男孩，因为有学业在身，经济也不独立，没有事业，就一直深藏在心底。如果把感情也当成一种考试，无疑我是满分。有一种感情，我不说，可我却是爱你的。中年以后，习惯了桌子上只有一双筷子，我喜欢一个人面对一碗面条，吃一半，倒一半……中年以后，指甲油就涂到指甲上，口红就涂到嘴唇上，从没有搞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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