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时的记忆正在保存她飞向我留下的弧线,我一边回忆一边问。“我没有名字。”它说。“要是我们能再近一点就好了”。我看着我们之间开着的几朵小花的距离感慨地说。“是噢”。她说。“我们之间应该有个名字互相称呼,比如,你叫我白玄菟,你叫什么?这样,哪天又突然飞来几块石头,也好打招呼时能区别彼此啊!”我调侃般地建议。她说同意。她说她叫阿丽。对话了好几句,我才像刚发生似的想起来,我竟然能说出这么多语句,而它竟然能听懂,我把这种惊叹表达给她,她说是啊,她以前见过的石头都只说“啊”“啊”之类的词语,我是她见过的比较博学的石头了。但我向她保留了我是人类的秘密。我觉得说出来她不一定会相信,会以为我在撒谎。我问阿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的性别,她说从第一天始就知道,我笑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从遇到一块同性别的年老的石块时才意识到的。就像一大朵刚哭过的云,让人怜爱,我想不停地和她说话,我们是女石头,但是,能够交谈,我就不那么害怕了。人跟石头,区别太大了。刚变成石头,内心充满了恐慌。我们正在交谈,那群猴子走了回来,那只小猴带走了阿丽。真是成是小猴,败也小猴。
孙悟空什么时候回来?它会发现我变成石头了吗?赶紧把我变回白玄菟啊。我现在这样子,真是连白见秋都不如了。
孙悟空终于来找我了。他吹了口气,将我变成白玄菟。
“太好了,我变回来了。如果我永远都是石头,那寂寞都想逃离了。”我跳起来。
向上跳得太高了,撞到神灵了,还真是“头上三尺有神灵”啊,我的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孙悟空笑了起来。
一痛,我就想起胳膊上的“千”字了。
“师父,那个‘千’字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我的胳膊上来了?”我疑惑地问孙悟空,并且看了看四周,我担心又有什么老猴子、小猴子来找他,又给找走了。
“白见秋是你的头发,她的记忆,终将成为你的记忆。所以你要学好法术,级别越高,得到白见秋的记忆越多。白见秋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她很有天赋,是你的骄傲。你白玄菟活泼可爱,就是因为你长了一根美丽的头发。”孙悟空深情地说。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点。”我点头说。
“那么师父,刚刚你去哪里了?我一个人练法术,竟然把自己变成了石头,我再也不要练习法术了。”我不满地说。
“猴群内部的家务事了。本来应该保密的。一只雄猴跟一只雌猴比较要好,从外面来了一只强壮的雄猴,要抢夺雌猴,两只猴打得你死我活,雄猴受了很重的伤。我们这里的猴子对感情是很专一的。”孙悟空认真地说。
“感情的事最难办了。”我虽然没经历过感情,但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还不好办,我凑过孙悟空的耳边
,说出我的想法。
时间飞速到100年后,那只雄猴生过了很多小猴子,年老多病。她的肚皮松弛得深垂了下去,都快可以当裙子了。脸上的皱纹密布,那些皱纹就要碰撞出雨点来。她咳嗽,那声音来自于肺,每咳嗽一声,肋骨都跟着疼。那只身体强壮的雄性退缩了,而那是温文尔雅的留了下来,照顾她。
猴群中欢呼声不断,时间回到现在,雌猴充满活力,身体强壮的那只追求者羞愧不已,退到猴群中。
“徒儿,你还真有办法。这件事把我难住了,帮谁,对另一个都不公平。”孙悟空如释重负地说。
“白玄菟,现在我来教你瞬间转移法。”孙悟空说。
“我不要学什么瞬间转移法。”我不以为然。
“你难道不想像白见秋那样深爱一场?同时又要得到白见秋所没得到的幸运。”孙悟空诱惑我。
“有我爸爸妈妈爱我,就足够了,爱情,好烦。”我轻松地说。
“遇到了真爱,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孙悟空瞥了一眼我,坏笑道。
“是谁跟着我吃了天宫的蟠桃啊?”孙悟空扬起下巴,眯起眼睛说。
“又来了,反正不说,蟠桃先欠着,以后还你。”我理亏,但仍嘴硬。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他喃喃自语,我才不理他在说什么呢。
“你,围着花果山跑,你看见太阳吗?太阳落山,你才可以停下。”他强硬地说。
“师父,明天猪八戒会来找你。他会说,妖怪要听说你大名,要抽你筋,扒你皮,吃你肉,其实你不用在意的啦,在我们地球,让男人最没面子的事是他的女朋友被别人给睡了。”我贫嘴。
“别转移话题,赶快跑步。”他太度生硬,没有缓和的余地。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一边嘟囔,一边跑步。怎么跑起来,就突然想起和青途他们一起在操练锻炼的情形?白见秋的记忆陆续转移到我的脑海中来了?说来也是,她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她的记忆,本来就应该属于我。我跑累了,我就歇会儿。喝口涧间泉水,跟喝矿泉水当然不一样。那种清澈,要用多少透明的线条才能表达?真水无香,但却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