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据说,它的女儿十三崽,是玉英亲自接生的。
真假不知。
无人敢向玉英大人求证。
赵巽敢,他无所畏惧。
他走过去,饶有兴致的问:“听说你给母猫当稳婆?”
玉英:“王爷说笑——”
“真的。”长乐开口。
玉英看她一眼,继续顶着那冷酷如冰砖的脸,说:“公主有命,卑职奉命行事。”
赵巽哈哈笑几声,拍他肩膀,“真有你的。”
他往里去。
太子坐在窗下,矮几上放着一杯茶,茶水已经半凉,还有一卷摊开的书,书下压着一张纸。他侧眸,凝望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赵巽道:“四哥,过两天,我启程了。”
赵秀回首,“万事小心,谨慎为上。”
赵巽想,又是这八个字。
每年临赴燕地,四哥嘱咐的总是同一句话。
他用食指点住太阳穴,笑道:“记在这儿呢,你安心。”
赵巽走后,明容抱着纸鸢进来,刚进门槛,便听太子道:“过来。”
——过来过来过来。
他总要自己去他身边。
明容心底还是惧怕赵秀。
她总记得,那一日登门道歉,太子咳得撕心裂肺,满目艳红的血,她沉浸在即将为他殉葬的悲痛之中,他却笑。
他笑着说,陪我死吧。
那笑容不带嘲讽,清澈至极。他当真因为拉她陪葬,而兴高采烈。
……恐怖如斯。
明容走过去。
赵秀的视线落在茶盏上。
明容问:“给我的?”
他颔首。
明容便捧起茶杯,坐在一旁喝茶。
赵秀只看着。
明容不喜欢喝烫唇的热茶,所以茶水要半温不凉。
其实,大热天,她更愿意喝加碎冰的水,但不行,他问过太医,冰水伤身。
小神女可不能伤了身子。
她万一病了,死了,他又只剩下一个人。
生来便在黑暗之中,习惯无声的死寂,日子尚可忍耐。
一旦得见光明,一旦被燃烧的春雪所温暖,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赵秀拿开书卷,手指修长如竹,缓缓抚过图纸,将其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