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花,看来已经传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许多事只要稍微的走露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那也就不是秘密了,只怕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宇靖和宇凤的事情了吧。
他走了,匆匆而回匆匆而去,甚至连桌子上的那碗饭也没有吃完就走了,门外的太吵闹任谁也不喜欢听吧。
她站在门前,望了又望,可人影已去了良久却还是没有回转回来,真恨呀,她竟是没有办法帮到他了,她只能无所事事的等他在这驿馆里。
门外,是一排排的兵士,就只为了看管着她一个弱女子吗?
她淡笑,她倒是何德何能让皇上对她如此的用心呢。
那些人的脸她一张也不想看,拉着门关的严严的,她把自己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也一样可以很好,从前的她最是习惯这样的冷清了。
然而,门关了不须臾就有人来敲门了,“三公主,请开门。”
她淡淡道:“我已经睡下了。”总不信皇上也会来硬的吧。
“三公主,皇上吩咐了,只要是欧阳将军用过的东西一并的都要烧了,所以……”
那声音听着倒也客气,她淡淡笑,“皇上有心了,进来吧。”真不懂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天花吗,至于这样人心惶惶的吗,她都不怕传染了,别人又怕什么呢。
可门一开,便有人冲了进来,处处的洒着一些什么,她嗅不出那是什么花草的味道,却是有些刺鼻的,静静的站在窗前,就任着这进来的人横行的做着一切,做完了,人呼啦就退了出去,然后一个嬷嬷走了进来,她手中捧着一套衣裳,倒也恭敬的放在那椅子上,“三公主,你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下来。”冷然的语气,让她莫名的烦。
“他没有碰过我的衣服,所以,我不换。”当着人前让她换衣服,那不论男女都是一种羞辱,她不干。
嬷嬷阴冷一笑,“三公主,这是上头的交待,如果你执意不换,那奴婢就只有得罪了。”嬷嬷说着就要冲上来。
孟芯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京城里的谁人,竟是如此这般的羞辱她,她一笑,也不生气,只声道:“那你来吧,将军刚刚狠抓了我的衣服了,你最好帮我脱了,顺便也沾染点将军府里的气息,那才是好。”
她的话才一落,那嬷嬷立刻就止步了,她也怕天花吧,传染上了那就是距离死亡近了,这没人不怕的。
孟芯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她笨了,此刻只怕就被这嬷嬷欺负了。
嬷嬷隔着两三步远望着她,先是与她对峙着,然后有点妥协的说道:“那不如三公主自己在房间里换下你身上的衣服,奴婢去外面等,换好了,奴婢在收走,这也是为了三公主着想呀,万一真传染了真出了事,可就是这整个驿馆的事呀,那连累的人更多。”
她这番话说的倒也和气,也说得有些道理了,孟芯儿知道她这衣服欧阳永君并没有碰到,可是别人不知道真相呀,“唉……”轻轻的一声叹息,换了就换了吧
,只当是给那外面的人解心疑了,不然,真出了事,她可就真的成了罪魁祸首了,“你先出去吧,换好了我叫你。”
嬷嬷讲理她也讲理,但如果是用强的,她就真的不会妥协,她讨厌那样的作为。
嬷嬷退了出去,孟芯儿关严了窗子,动作麻利的就换下了一身衣服,她不喜欢嬷嬷等在外面,那就有种被偷窥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将衣服扔在嬷嬷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一块白布上,卷了一卷这才走到门前开了门,将换下的衣服递向嬷嬷。
嬷嬷也不接,而是向孟芯儿道:“你扯一块布条系了,再留个扣,我拿棍子挑了带走。”她还真的当欧阳永君碰过这衣服了,此刻竟已如惊弓之鸟般的怕了。
孟芯儿笑笑,“好吧,你等我一下。”她真想不到这魏国人这么的害怕天花,可不管是什么病都有解决医治的办法吧,真想见到寒书呀,有他在,什么都能解决的。
将绑好的衣服拿给嬷嬷时,她的脸上已经柔和了许多,大概是感谢自己为她都想得周到吧,她要怎么自己便做到了怎么样。
“有劳三公主了。”她低声谢,眸子里却写着一股子怜悯的味道,那味道给孟芯儿很不舒服的感觉,她有什么让人怜悯的地方吗?
摇摇头,她无畏的迎上嬷嬷的目光,“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我孟芯儿就在这驿馆里等着她来。”不管是谁在折腾她,她也不怕,最难受的惨痛她都经历过了,现在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嬷嬷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三公主说笑了,这是魏国的规矩,染了天花的人如果不处死就必是要与人群隔离的,而且只要与染上天花的人有接触就必须要有防备措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