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里面,沙多陀正在院子里面四下走动,看到顾长宁走了过来,便是回头笑道:“这院子不错,比起我当日的那地方,可是好多了。”
“安排沙公子的人,我如何敢马虎从事。”顾长宁含笑道。
沙多陀点头,望着眼前顾长宁认真的脸,感慨道:“这些人,你竟然能想出将他们藏于你的染坊之中,这种法子,怕是没有几个人有胆子做到。”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顾长宁横了他一眼,嗔怪道,“不过,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若是在这里待的时日长了,难免不会引人注意。”
沙多陀一向机警,听到顾长宁似乎话中有话的意思,便是笑道:“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和本公子相关的。”
“你说呢。”顾长宁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笺来。沙多陀狐疑的接在手里,细细看完,嘴角微微翘了翘,方才道:“真是个好主意啊,这安若枫可真是机关算尽。”
“你知道就好,安若枫虽然平日里都是不显山露水的,可是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这次在你手里吃了暗亏,你觉得他能善罢甘休吗。”顾长宁冷哼一声,叹息道。
这安若枫这个法子真是自己办半分力气都不用费,就可以将沙多陀挖出来,京城里面,想要借此机会立功的人,比比皆是。
“都说着安世子是个心思深远的,此番看来,倒真是名不虚传啊。”沙多陀摇摇头,嘴角竟然微微含笑。
“他不但是个心事深远的,还是个草菅人命的。”提到这个斯文败类,顾长宁就没有什么好声气,沙多陀刚说完,她就纷纷的补了一句。
沙多陀闻言侧脸看了看面色薄怒的顾长宁,清浅一笑:“怎么说。”
看了看沙多陀手中展开的信笺,顾长宁没好气的道:“不过是为了栽赃陷害而已,竟然又弄出这么多人命来,这些个过往商贾,与他素无冤仇,竟然也被他派人用毒蛇咬死,说起来,跟你那些旁门左道脱不开干系,你似乎也难辞其咎啊。”
说着说着竟然绕到自己身上来了,沙多陀一愣,想想也是有道理,若非为了和自己的旁门左道一样,这几个人的确不用死在毒蛇嘴里:“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
我而死……”
二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片刻。
“长宁。”沙多陀搁下信笺,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长宁,道,“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我看要加倍小心的,是你的秦元景。”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顾长宁便是脸皮再厚,面上也是挂不住了,忍了忍,只得避重就轻的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沙多陀伸手敲了敲桌上的信笺,道,“现在传言说,秦元景并非卧病,而是受伤了,至于为何受伤,是因为在郊外遇到了江湖悍匪的突然袭击。哼,这秦元景之前对自己的伤势,一直都是遮遮掩掩的,不就是担心受伤一事引起京城各大势力的骚动吗,可是你看看这个传言。”
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只是担心,这京城里面想要抓匪立功的人,会争相前来搜索立功,可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深意,这安若枫果然狡诈,不过制造一个传言,竟然能够牵扯这么多人进来,无论是那层意思的人下手,都可以借着他人的手,要么铲除沙多陀,报了自己的别院之仇,若是利用秦元景受伤的事情,将朝中各势力挑唆起来,那就更妙了:“既然公子将这个消息派人送过来,想来他应该是有应对之策了。你如今在我们顾府,他的意思,肯定是提醒你多家小心。”
“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沙多陀很是痛快的回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了你的安全。”顾长宁看到他如此一说,连忙解释道,“毕竟你陷入其中,也是为了我。”
沙多陀定定的看着顾长宁的脸,沉默片刻,忽然笑道:“你这么担心我,就不担心那秦元景会吃醋吗。”
“眼下满京城的捕快都在找你,你竟然还有闲心开这种玩笑。”顾长宁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教训道。
“我自从落草为寇的那日开始,就是每日都在捕快的追击之中,早已习以为常了,往日的时候,我还带着不少人,尚且能够游刃有余,更何况如今,我单身一人,何惧之有?”对方悠闲的端起手中的茶盏,品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
一抬头,见顾长宁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顿时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挑战:“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说,你还待在我的府上,会连累我……”顾长宁倒是直言不讳,沙多陀口中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顿时就不满了,“长宁,你这话说的好没良心,我原本在京城外面隐藏的无人知晓,就是瞧见你被安若枫劫去,才追过去,蹚了这摊子浑水,眼下事情还未东窗事发,你这借个落脚的地方,都不肯了吗。”
“我的沙大公子。”顾长宁见他面色愠怒,好似是来了真的,便是翻了他一眼,斟茶赔罪,“长宁不是这个意思,长宁是说,你几次露面都是和我有关,若是你长留在顾府,肯定会隐忍注意,弄不好眼下我们顾府外面,已经有不少立功心切的人已经蹲上点了也说不定,让你离开,自然是为了你好。”
此话言之有理,也算中肯,沙多陀江湖老道儿,这个道理焉能不明白,只是眼下看顾长宁说出来,心里释然,伸手接过顾长宁递过来的杯盏,浅笑道:“长宁,你这建议倒是不错,怎么我瞧在眼里,还是和保全那秦元景脱不了干系呢。”
“你能不说他吗。”顾长宁这下有些生气了,啪的一下搁下茶盏,沉下脸来。
沙多陀偷瞄了他一眼,道:“你何须在意那个周锦玉,越是喜欢朝自己跟前凑的女人,男人越是没有兴趣,相反的……”沙多陀说了这里,那眼睛的余光漂了一眼顾长宁,接着道,“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才越在乎,秦元景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更加如此。”
“你在江湖这么多年,你身边从来都不曾有过一个半个女人,今日在我面前竟然如此津津乐道,自己不觉好笑吗。”顾长宁盯了他一眼,忽然掩口笑道。
满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得到顾长宁的膜拜,没想到换来的竟然还是这种无边的鄙夷,面上也是有些不自在了,但却也不能让顾长宁就此占了上风,撇撇嘴儿,笑道:“长宁,你可不要忘记了,秦元景这次为了你,险些吧命搭上,我听说这秦元景可不是个情种,你觉得,一般的女人,他能如此轻率的舍掉性命吗。”
顾长宁闻言倒是一怔,沙多陀已经站起身来,对上顾长宁明媚的双眸,璀璨一笑,这才从容的弹了弹袖子上的褶皱,满意的缓步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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