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光霎时警觉,对着扇面细瞧,果然如他所言,只有沾了灯油的地方变了颜色,却看不出端倪。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断念叨,垂光眼前霎时闪过何重绿和白衣人试剑的情形,像是抓住了一点什么,忙说:“那时候那位极厉害的前辈,用折扇将剑尖夹住了……”她猛拍脑门,“对,是夹住了!”说罢伸手抓来油灯,又朝折扇泼油。
尚琼慌得去挡:“着急归着急,你不能破罐破摔啊。”
垂光推开他说:“是夹住了!这扇面本来就是两张,不也是夹住的么?!”
她干脆将扇面全部泼透,随即按着扇骨,将扇面揭了下来。尚琼笑道:“里头真夹着的!要不是你拔过鹅毛,早都撕坏了。”
两张扇面虽是字画,内侧却显出别的图案来。灯油浸出了五枚印文,古色古香,简洁风雅。
两人也看不出这印文的门道,垂光说:“这诗画只有落款不用印,原来印文藏在里头。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尚琼更加不懂。半天没有结果,她便不再看,将扇面摊在桌上,自己打坐运功。冥思中眼前仍萦绕着这几枚印,忽然想起在芙蓉洞也见过相似的东西:那里的掌门信物是件镇纸,底下有诗,也有印文……
她细细回忆着,那里的印文并不一样,可是……可是!
“不对!”她猛地睁开眼睛,“不是三!是五!”
尚琼被她吓得差点跳起来:“什么的?”
垂光激动得满脸发红,尽力理顺条理,朝他解释:“这扇子里头藏着五方印文,芙蓉洞那个镇纸底下也是五方闲章!金玉玲珑里头的字,或许不是‘三甲’,而是’五印’!”
她说得快,尚琼想了想才明白,也现出古怪神色:“你是说金玉玲珑碎屑的那个‘三甲’,或许是咱们认错了?”
“碎屑不全,勉强拼出个轮廓,咱们才看不出,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垂光说,“如果真是‘五印’,那么四件信物中有三件说的是同一件事,这样不是更有道理么?”
尚琼说:“在住空谷听许翠影说,灵虚楼的信物是一个……棋盘?”
“如果没猜错,”垂光说,“那上头必定也找得出五方印文。不在其内容,重要的是数目。也许就是因为金玉玲珑太小了,放不下五个印章,便刻成两个字。”
“五印……”尚琼一时觉得熟,“五印是什么来着?”
“你记不记得妙生法师?”垂光紧紧捏住他的手臂,眼中绽放出异常明亮的神采。
“是五印庵?”尚琼恍然大悟,“我没去过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五印庵有一间五印殿,供着五尊佛像。”垂光说,“我说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又觉得该去瞧瞧。或许我猜得不对,一切只是巧合,只是未免也太巧了。”
两人熬到天亮,便将此事告知秦丹。秦丹看着被拆零散的折扇,听得满脸惊诧,却也挑不出毛病,最后自告奋勇道:“实在不对劲。不如我去找翠影求证这件事,你们两个先去五印庵罢,咱们那里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