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光亮照在台阶上,桑栀并不能看清郁时晏的神色。
桑栀想说什么,她仔细去辨别对方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异常。
想说的话最终消散在齿间,随着疑团埋在心底。
“没有。”桑栀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就喊一下你。”
郁时晏哦了声,同时将手机换了只手拿,腾出右手来,然后自然而然地握住桑栀的手。
他力度并不大,动作轻柔,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掰开了桑栀深陷着的手指。
郁时晏的大拇指在桑栀指尖碰了碰,然后又移到掌心,在那几个陷进去的指印上揉了又揉。
他也不问桑栀这种自虐式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安静地包裹着她。
桑栀任由郁时晏拉着自己的手,然后跟着他的步伐继续往上走。
“你还没告诉我呢。”郁时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不疾不徐,“那位贵人叫什么?”
桑栀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她看了眼他们交连在一起的手,声音不像是自己的:“郁承章。”
郁时晏溢出一声笑,应道:“真巧,一个姓。”
桑栀抿了抿唇,没说话。
是挺巧的,名字都一样。
“你知道吗,还有一个更巧的。”郁时晏止住话语,等着桑栀问自己。
“什么?”桑栀配合地问他。
“我姓郁,名时晏,字承章。”
郁时晏的声音像潭幽深的古井,清幽深沉。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的话,会给桑栀带来什么冲击一样。
桑栀停住步伐,她现在只想把光照在郁时晏脸上,看看这人此刻到底是一副什么表情。
郁时晏就陪她站在这,等待着她。
“现在还有人取字吗?”桑栀的语气算不上平静,她继续踩着台阶往上走。
身侧的人似乎冷笑了一声,但声音太小,又因为桑栀在走神,没听得清。
“那臭道士取的。”郁时晏说。
“我猜猜你那位贵人为什么取这个字。”
桑栀不说话,郁时晏就一个人在这说:“我没猜错的话,他父母对他的期许很大,是么?”
“承,继承接续之义。”
“章,引申为法规,奏章。”
“想来他父母当初给他取这个字,是希望他能继承父母之位,贤明果决,开创明章之治。”
“可惜了。”郁时晏难得地露出惋惜之情,没再往下继续说。
可惜了,父母的期许终究落空。
郁承章没能继承父母的志愿,也没有开创明章之治。
甚至还让养育自己的父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什么怀瑾握瑜,卓尔不群,也就他家小姑娘能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