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拱手施礼道:“我主一感念皇叔威武,不能于公相抗。二念同宗之宜,不忍刀兵相向。三念匡扶汉室之志,当竭力相助。四念益州百姓之苦,不愿生灵涂炭。前番皇叔为我抵御张鲁,却未能供粮草之便,险令皇叔兵败!主公深感惭愧,如今大公子于广汉失踪,乃照顾不周也。现在,当向玄德公请降,愿平益州之干戈,请愿以益州相献,往玄德公允之。”
刘备想了想:“我儿刘封现在何处?”
法正说道:“明公放心,大公子于益州安住,正等候主公前来。”
他对刘备前一个称呼用的是“明公”,后一个称呼用的却是“主公”,代表着身份的转换。
费观也说道:“玄德公真不必多心,我主已经确定举州而降了。”
刘循一拱手,单膝跪下:“伯父,我既来之,伯父又有何不信?”
“这……”刘备倒无言以对了。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益州确实降了,确实都属于他刘备了,只是和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但此刻,他无暇细想那些,赶紧激动的将刘循扶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我竟觉有负于季玉也!”
当即命人安排入成都之事。
果然,没过多久,张飞黄忠魏延送来信报,成都周边所有城池皆开城投降。
刘备部队兵不刃血占领各个城池。
他这才真正放心,刘璋是真的降了。
距离成都三十里,刘璋脱下官袍,手捧印绶,口中还衔了一枚精美的翠玉。
刘备见此,远远下马,快步来到刘璋面前。
当即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刘璋的身上:“季玉,误受了风寒……”
“玄德兄,愚弟累了……”
刘备叹了一口气,接过印绶,想了想,又回递于刘璋:“既如此,仍令刘季玉为益州牧,秩俸两千,迁于绵竹。”
刘璋一怔:“玄德兄,吾是真心,这益州太大……愚弟是真扛不动了。”
刘备握着他的手,笑了笑:“扛不动益州的政事,难道你还扛不动益州牧的秩俸吗?”
刘璋一怔,大概明白了刘备的意思。
刘备剥夺了他处理益州政事的权力,但保留了益州牧的职称以及薪俸。
这对于一个败降之人意味着什么?
刘璋是明白的。
今后不用审理政务,却依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这对于一个喜好享乐之人意味着什么。
刘璋也是明白的。
而绵竹什么地方,乃是刘焉入益州最早的治所,乃一片富饶之地。
难道他不怕我于益州还有影响吗?
刘璋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既主动投奔刘备,便是有影响,也是对刘备正面的影响。
现在再想想,如果当初没有听刘封的话,选择与其硬刚,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就算是不被刘备所杀,也得不到如此利好和信任了吧。
刘封没有说错,他刘璋也没有选错!
投降,对于刘封,对于刘备,以及对于他刘璋,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