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昕轻手轻脚靠近,手在男子眼前挥了挥。
“月魄,你这眼还是老样子没个起色么?”
男子袖袍微动。
吓得张意昕忙叫唤,“黄连,黄连!”
男子这才收回抵住张意昕腰间的银针。
月魄已死,世间只有黄连。
“真搞不懂,那么多药材名儿你不选,偏偏挑了个黄连。你这什么怪趣味啊!”
月魄转身。
女童娃娃忙跟上去扶着他,将月魄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爹爹要去哪儿?若是药材的话,那茯苓帮您拿。”
月魄指了指药材柜子上头,“横竖五格之间有一暗格,将里面的药取出,给他。”
茯苓点头,绕过柜台,跑到药柜下,一格一格数着,踮着脚摸上暗格。
“茯苓,这名字好听,是你给取的?”张意昕看着茯苓的小身子在柜前晃悠,好奇问道。
“她自个儿在要药书上挑的。”月魄淡然道。
张意昕哑然。
这人果真冷漠的很。
原以为眼瞎了,他的性子会变得温和些。
茯苓呼哧呼哧,踩着小凳子,踮着脚尖够着摸格子里的药材。小凳子摇摇晃晃,茯苓身子也在不停晃动。
“爹爹,我够着了!够着了!”茯苓欣喜的挥着手中的药材,大喊。
小凳子猛地倾斜,茯苓惨叫一声,直直跌在地面。搁置在柜子上的药罐子纷纷往下砸。茯苓趴在地上捂着头不敢动。
“小心!”张意昕大喊。
月魄脸一侧,手边的四角桌子腾空而起,安稳落在茯苓身上,替她挡住漫天落下的药罐。药罐砸在了桌面上,发出阵阵响声
待得尘埃落地,茯苓才小心翼翼从桌底下爬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茯苓!”月魄微微扬了扬声调。
茯苓水汪汪的眼一红,赶紧应声,“爹爹莫气,爹爹莫气!茯苓知错了。”
全怪她粗手粗脚,连帮爹爹取个药也成个问题。
月魄伸手,手掌心触着的仍是那只小小的头颅,微微放缓
了语气,“药呢?”
茯苓用袖口擦掉眼泪和鼻涕,张开手心,露出一株花心微白茎叶曾浅蓝色的不知名植物,“在此呢。”
张意昕心中却满是诧异。
月魄生了气?
不!
月魄动怒可不算这般的,他一怒,死伤无数,其死状惨烈。只怕,方才是忧了心哦!
啊,他怎么老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张意昕的目光在月魄与茯苓之间来回游荡,终于,瞧出了端倪。
“你何时冒出了这般大的女儿了?”
茯苓轻哼,“茯苓是爹爹一个月前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