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之前我怎么就没藏个刀片在身上呢?’
睡梦里沈梦寒都在一遍遍的想着这个问题,脑子里也只有这个问题可想了。
也许是彻底放弃了自己吧,所以这段时间她的脑子里空落落的,在监狱里每晚都睡的特别沉,早上起床铃不叫她都醒不过来。
今天似乎特别安静,她都感觉自己睡的足够饱了,还是没等来起床铃响,其实她已经睡醒了,只是木讷的闭着双眼,在等着起床铃和狱警用电警棍敲打铁门的‘哐哐’响,还有冷冷的吆喝声:‘起床了起床了!’
她像个机器似的,没有这些动静就不愿意睁开眼睛,完全没有发现身下的床变得柔软舒适了,空气也变得清新怡人了,没有了那股子霉臭味儿。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耳边响起很轻的开门声,和女人很轻的说话声:“她还没醒,这都下午一点了,肯定饿了,要不要叫她起来吃午餐?”
然后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你出去。”
女人小声应承:“是。”
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听见男人的声音,她皱紧了眉头,苍白的脸染上了一抹痛苦和排斥,她不由得握住双拳,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迷迷糊糊中发现,身下的触感变了,是高档面料的丝滑被单,身下很柔软。
她悠然睁开眼,猛然对上了男人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眸,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幔洒满了床,她的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还没看清男人眼中的神色,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抬手挡在了眼皮上。
耳边‘刺啦’一声响,厚厚的遮阳布拉开,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沈梦寒这才反应迟钝的彻底清醒过来,她再次睁开眼,坐起身,表情木讷的看了眼周身环境,是一间摆设简约奢华的卧室,这不是在监狱里。
她的一举一动变得有些迟缓,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床边男人的身上,就这么仰头不悲不喜的看着他,目光如死水般毫无波澜,她这神色是没有任何交流的欲望,明显是在等着,看他还能如何折磨她?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了,还怕什么呢?
凌慕渊也抿着唇不言,在她这种了无生趣的注视下,他微微侧开了脸,心口被撕扯着,感觉有些钝痛。
他默不作声的往浴室走,不一会儿手里拿了条打湿水的毛巾出来,然后屈膝半跪在床边,一只手捧着她的半边脸,一只手用毛巾轻轻的擦她另一边脸颊。
她本来就瘦,这段时间脸又小了一圈儿,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就连漂亮的嘴唇都毫无血色,他的手修长匀称,这样一只手捧着帮她擦脸的时候,感觉像是捧着个孩子的脸。
沈梦寒始终没什么反应,就这样冷淡又木讷的看着他。
与她四目相对,凌慕渊感觉快要窒息而死了,心脏就像被利器刺中,痛的一抽。
她没有排斥他,但也不接受他,从她轻微颤抖的嘴角可以看出,她还是有情绪的,这点微不可查的情绪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他搁下毛巾,端起床头柜上的一碗温热适中的粥,还是这个半跪在床边的姿
势,舀起一勺往她嘴边喂。
洗脸她配合了,但是喂粥她没配合,紧抿着唇,麻木无情的看着他,眼神传达的意思他看懂了:‘你还想做什么?’
她不张嘴吃,他就一直这么举着勺子,神色清冷的与她僵持着,俩人始终不发一言。
卧室门外,保姆杨慧和凌慕雪可急坏了。
昨天凌慕渊就去法院撤了诉,然后半夜他就去监狱把人抱了回来,今天一早,他把沈氏五亿多的欠债也抹平了,沈佳慧也从拘留所放了出来,乔慧珍被安排进了凌氏私立医院,而且他还给沈佳倩和沈佳珍重新安排了学校,沈家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早上他全部安排妥当了,只用了短短的三个小时,这么的迫不及待。
凌慕雪还是第一次见,一向沉稳从容的哥哥也是会慌乱的,而让他如此慌乱的原因,是怕失去沈梦寒!
凌慕雪对着门板深吸了好几口气,想要推门进去,却被杨慧急忙拉住了,压低声音说:“慕雪小姐,你要是现在进去说明了情况,以她那么烈的性子,肯定会立马就走的,绝对不会给渊少半点机会的。”
凌慕雪急红了眼睛:“那怎么办?我必须得跟她解释……”
“你别着急,给渊少一点哄她的时间,等缓和些了再跟她解释。”
保姆说的有道理,她也终于弄懂了哥哥为什么不让她出面跟梦寒解释,只怕这一解释,哥哥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挽留她了。
就在凌慕雪和杨慧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卧室里忽然‘啪’地一声脆响。
吓得她俩一颤,急忙从门缝中看进去。
一碗粥摔在了床边上,凌慕渊一只手扣住床上人儿的后脑勺,仰头就贴上了她的唇,倾身压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