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情绪,暗中另一只手准备猛掐大腿内侧,然而还没动手,突觉鼻酸,一双杏眸很快星星点点。
徐夏低头,沉默一瞬,低头擦掉第一滴泪珠,自嘲一笑。
旋即再抬头,酝酿的情绪已经饱满,通红的眼眶藏满了泪,哽咽道:
“您不能这样对我!”
余光一直瞥着,等顾思明走到自己的视线范围,她那含在眼里的泪水这才再次落下。
“思明,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么忙,别管这些,我自己能行!”
别管她赶紧走,他在这里她不好发挥!
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却第一时间想到体恤丈夫,这会儿的徐夏,表面上乖巧的让人心疼。
顾思明的脚步停了。
徐章这刚追出来,形势已变。徐夏柔弱的身板正被邻居大娘充满同情地拉起来。
伏着大娘的衣襟,徐夏哭得正凶。
可她这会儿的哭跟农村人嚎啕两嗓子,如打雷,过去也就过去却不一样。
哭得无声,哭得眼红若兔,可是偏偏没有声响,似梨花带雨,无声且倔强,看着越发让人心疼。
徐章拿着扁担一出来,周围街坊眼里已经都是谴责的光。
“徐二,你这也有点过了。偏心小闺女,也没有这么黑大丫头东西的!咱们说句公道话,大丫头名下的户口粮是她娘留下的,咱们工友可都知道,你得给人家!”
这是钢铁厂的分配住房,家家户户谁不是知根知底。徐夏从小有多可怜,街坊四邻都看在眼
里,这下自然不会信徐章。
徐章站在门口,说几次是徐夏先挑衅,但无济于事。
他手里拿着扁担,却不敢真动手。毕竟,旁边不远处,他的顾家女婿还站在那。
上次被踹飞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徐章这人为人软弱却偏偏极好面子。听着别人一口一个年轻靠媳妇,老了靠女儿,一辈子靠女人,他受不了这气,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厨房,一字一句从牙缝往外挤:“我什么时候不肯给你,你拿着给我滚,当我稀罕你那点东西!”
“好嘞!”
徐夏等的就是这句话,擦擦眼泪,顿时往厨房里走。
第一就把徐章藏的那袋子新米找了提出来。
徐夏出门就看见她老子那腮帮子的肉在抖。
他脸越抖,她手越稳。
顾思明也就站在那,看着徐夏从厨房里左手一袋米,右手一袋面,肩膀上吊着个篮子,放着鸡蛋和香油,粉白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有狡黠的光,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满载而归!
默默上前,把她手里最重的米面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