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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叫我如何强颜欢笑（第2页）

若涵知道，这丫鬟就是想要偷懒，既既然她说自己要擦拭灰尘，那就让她擦，刚好自己还没有想到有什么好的办法对付这个蛮横的丫鬟，这会儿倒好，这丫鬟倒是主动向着自己提出来了，她又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个勤劳的丫鬟呢。

跟着若涵进来的是一个模样十三岁左右的枯瘦的小丫鬟，小丫鬟走了进来只是一声不吭的忙着将热水添了进去，又试了试水温，这才冲若涵道：“小姐，谁都准备好了，奴婢服侍您。”

小女孩说的时候低垂着眼帘，一声不吭，极其乖巧的模样，就在小丫鬟准备热水澡的时候，若涵分明看见了这个小丫鬟胳膊上的淤青，若涵微微蹙眉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若涵会开口问自己话，紧接着丫鬟跪在了地上哭道：“小姐，奴婢求求小姐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一直都很勤快的，小姐不要赶奴婢走，求求你了。”

见着眼前的丫鬟冲自己哭着，若涵一直也没有了办法，只得开口道：“那个，我没有说要赶你走啊，再说了，我只是问问你的名字而已，你快起来吧，在不帮我脱衣服水可就要凉了。”

面对着眼前小丫鬟的哭泣，若涵顿时也没有了办法，若涵只是觉得稀里糊涂的，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赶她走了？就算是说要清理一些家丁，那、那也是刚刚才说的事情啊。

丫鬟听完，这才破涕为笑，连忙抹了眼泪一边帮若涵解着衣服一边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名叫催茗儿，小姐叫奴婢茗儿就行了，哦奴婢还有一个小名儿，叫催儿，小姐也可以叫奴婢催儿。”小丫鬟说的时候，显得极其窘迫，若涵在想自己先前觉得窘迫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翠儿？”若涵重复了一句，其实若涵不明白，小名儿和名字有什么区别，都还不是一样，若涵笑笑道：“我还是叫你茗儿吧，茗儿好听，翠儿听起来有点俗气。”

茗儿尴尬地笑笑道：“小姐误会了，茗儿的小名不叫翠儿，叫催儿，我爹说了，是希望我能给家里催出一个弟弟来，所以叫做催儿。”茗儿说完，脸顿时红了起来。

听完这些，若涵也不好意思笑，其实早在以前她就听说过了农村有这样的风俗，想不到这样的风俗居然还延伸到了古代的时候，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奇怪的世界居然还是不能够免俗。

若涵只是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啊。那茗儿，你现在是不是有一个弟弟了？”

茗儿点了点头，眼睛里放射出喜悦的光芒来，茗儿道：“嗯，茗儿现在有一个一岁大的弟弟，弟弟很可爱，说不定现在都会到处乱爬了，所以奴婢要好好做事，到时候就可以给弟弟买好吃的了。”茗儿说着，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来。

若涵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不禁感慨了起来，要是说茗儿今年有十三岁了，而她的弟弟才一岁多，那么她的母亲究竟是生了多少个孩子这才盼了一个男孩子，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着实让若涵大吃一惊，若涵道：“茗儿，你家里有几个弟弟妹妹？你娘亲多大了？”

茗儿笑笑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家里有一个姐姐，姐姐现在嫁人了，就是前两个月在府里赎身的月儿，现在茗儿家里有4个妹妹，娘亲现在也快三十了，身体很不好。”茗儿说到这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期盼。

只是若涵听

到这里心里便什么滋味儿都有，她不知道究竟拿个作为茗儿母亲的女人，究竟为了生下七个孩子而被折磨成了怎么一副模样，若涵甚至不敢想象那个生了一个又一个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女人究竟有多么悲惨，命运的作弄就这样戏弄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若涵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生男生女那又怎么样呢？都是一样的，女孩儿自然也是能够传宗接代的，一直这样盼着儿子，还不是连累了自己的家人，茗儿，你们家过得好吗？”

茗儿原本是听不懂若涵说的话的，只是听到了若涵最后一句话这才明白过来，茗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一点也不好，家里边妹妹弟弟多，所以就连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都困难了，娘亲和爹爹说了，要是再养活不了，就把妹妹卖了。”茗儿说完，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卖了？”若涵的声音明显的提高了几分分，若涵道：“怎么可以卖了？他们可是他亲生的女儿啊，这若是落到了坏人的手里那可怎么办啊。”若涵忘记的一件事是，茗儿也是被卖掉的。此时此刻，他只是担忧着这一家子人的命运，却不曾想得太多。

若涵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办吧，你告诉我你家住在哪儿，我去和你爹爹说一说，他怎么可以卖掉自己的亲生女儿呢，还有，你爹爹是做什么工作的？哦不是，是干什么活儿的？”

茗儿支支吾吾着道：“爹爹、爹爹，茗儿的母亲是替别人做针线活儿的，对了小姐，府上要是有什么针线活儿也可以找茗儿的娘亲，茗儿的娘亲做的针线活儿可好了，真的。”

见茗儿刻意隐瞒着自己父亲的职业，若涵甚至可以想象到，这个因为想要儿子等了十几年的男人其实早已经失去了耐性，或许已经颓废的不成样子了，如今在想要迷途知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若涵心知茗儿的隐瞒，于是笑笑道：“哦，那好啊，正好我特别喜欢有刺绣的衣服，赶明儿你把我的衣服都拿到你娘亲哪里，让她给我绣上几朵花吧。工钱自是不会少的。”

若涵明白，一岁多的小孩子虽然可以混着吃一点稀粥面条，但是主食还是要母乳，若是不让茗儿娘赚一点钱养家糊口，这一家子地的确确是过不下去了，她可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茗儿的父亲将他们一个个都卖掉，若是落到青楼什么的地方，那就悲剧了。

“嗯！”茗儿高兴地笑着道：“小姐真是好心肠，奴婢就先谢谢小姐了，茗儿的娘也会好好的给小姐干活的。”茗儿说着，口气里再也不是先前对若涵的害怕，而是充满了喜悦。

若涵看着茗儿高兴，自己心里便也跟着高兴了起来，若涵伸手抓着茗儿的胳膊道：“这个，是你父亲打的吗？他为什么打你？”若涵一细想，茗儿在杨家吃住，回家的时间根本就少，所以不可能是茗儿父亲打的，于是道：“不对，不是你父亲打的，告诉我，是不是他们？”

若涵口中所说的他们，自然是指那些爱偷懒的丫鬟奴才了，若涵看出来了，茗儿就是被欺负的对象，否则按照杨家的伙食来看，就算是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一日三餐也都供的充足，看样子茗儿是长时间都没有吃饱饭，所以才饿成了这幅皮包骨头的模样。

但见茗儿慌忙抽出了自己的手道：“没、没有，没有谁欺负茗儿，这些都是茗儿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啊，小姐，您洗的怎么样了？奴婢给小姐搓搓背吧。”

若涵看的出其实茗儿聪明伶俐，否则也不会这样转移话题，若涵笑笑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不问就是了。好了，那你就帮我搓搓背吧，今天干活的时候出了好多汗，累死啦。”若涵说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放松着自己整个身心，让自己全心全意的浸泡在水中。

茗儿也组织是紧紧咬着下嘴唇不说话，她知道丫鬟当中多有对若涵不满的，她更是清楚若涵是个好人，而她更不能将那些是非话说给若涵听，至于那些胳膊上的伤痕，她茗儿老早就当做是自己摔伤的了想到这里，茗儿只是笑笑，轻轻地替若涵擦拭着背揉捏着肩膀。

若涵其实也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而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兴许都有自己的故事，她能够帮一个却不能够帮助全部，想到这里，若涵叹了一口气，倘若让自己冷眼相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更不是她杨若涵的作风了，权当是能帮一个帮一个好了。

洗完澡，热腾腾的饭菜都已经上了桌子，看着满是自己最喜欢的饭菜若涵就知道了，一定是丁香最后放心不下又跑到了厨房自己烧的饭菜，想到这里，若涵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顿饭下肚，外面地天已经完全黑了，若涵只念叨自己昨天晚上睡得多了，所以这会儿睡不着了，索性自己搬了一架梯子，径直上了房顶，躺在了砖瓦上仰起头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于是这个时候，若涵就想起了一首歌，记得那还是若涵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给她唱的，叫做《鲁冰花》，现在想想，若涵只觉得，天上的星星更像是自己妈妈明亮的眼睛，好在若涵也继承了自己妈妈最美的一部分，那就是妈妈那明亮闪闪的眼睛，若涵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道：“妈妈，你在家里还好吗？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星星，比我们那里的星星美得多了也明亮的多了，天上没有烟雾，空气也很清新，妈妈，多希望在我身边陪着的是你，我多么希望自己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若涵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紧接着泪水顺着自己的眼角，一直流到了耳垂边上，湿漉漉的一片。

余生担心若涵，所以也顺着梯子爬了上来，只是一爬上来却听到了若涵这样的感慨，余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月光下繁星下一边流着眼泪却挂着笑容的若涵，看的痴了呆了，看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他忽然觉得若涵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坚强和嘻嘻哈哈，其实若涵，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被人保护好的女孩子，在此时此刻，余生甚至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上前去紧紧地握住若涵的手告诉她，若涵，你不要哭，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再也不会了，我会给你幸福的。只是这些话，余生却只能够埋在心里，因为眼前的若涵是那么美丽和高贵，而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工，能够陪在若涵身边，就知足了。

若涵猛的回头，却看见余生正傻乎乎的站在屋檐边上看着自己，此时此刻若涵正通红着一双眼睛，见到余生心里更加慌乱了，慌忙别过脸颊偷偷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道：“余生，你怎么也来了，你看，那天上的星星多漂亮，月亮多圆啊，不如你就陪我在这里看月亮吧。”

余生分明看见了若涵手背上闪闪发光的泪痕，他知道若涵是一个要强的丫头，于是笑笑道：“嗯，我是见小姐不在，问了丫鬟才知道小姐在这里看星星，所以我这也才跟了上来，这不，刚刚上来就看见小姐正在看星星呢。”余生小心翼翼的说着，尽量让若涵不要怀疑自己看到若涵泪流满面的样子以及听到了那些属于若涵内心深处的话。

若涵笑笑道：“是吗？那你也过来吧，站在那里不安全，躺在这里有风吹着，看和星星和月亮，倒是极其舒服的。来，就到我这里来。”若涵一边说着，浓浓的鼻音却掩饰不住她刚刚哭过的痕迹。

余生看得心都快要碎了，明明眼前的若涵伤心极了，却还要对自己强颜欢笑，余生看着若涵，露出了自己憨厚的笑容，他只希望自己能够驱散若涵的不开心，带给她一份应有的欢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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