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地上的小巴很敏捷地翻身坐起,盯着亮灯的浴室看了会儿,弓背伸了个懒腰。
天刚擦亮,楼下就有了不小的动静。
祁阳受了腿伤,祁月很坚持的不让他动,亲自拿了锅铲,在灶台边一通忙活。成功把锅煮炸了。
岑寂睡眼惺忪下楼的时候,楼下众人都在忙着收拾炸了锅的厨房。一团乱。
桌上已经备上了餐点,是叶泊另外准备的一锅地瓜粥。
岑寂没多言,径直走去餐桌边,自顾自舀了碗粥,吃上了。有他带头,一屋人这才陆陆续续敢动筷。
乔迁宴的第七天。
玉米地边的麻袋数量没变,但地里的玉米只够装满一半的口袋了。偶有黑鸟飞过哀鸣几声,浑浊的死气萦绕在玉米地上空。
这样的局面下,只能团战,别无退路。昔日互不相犯的团队间剑拔弩张,一场厮杀一触即发。
混乱的恶斗下,死伤大半。
血腥气熏人,骆雪接过祁阳递来的帕子,掩住口鼻。她力气不算大,但胜在灵活,行动力快,在旁人有异动时总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击。
退行间她和祁月一前一后合力作战,一直将紧抓着于逸的伊桃和伤重的祁阳掩护在身后。
一片混乱里,岑寂是个例外。没人敢与他正面冲突,即便是这样极端的情况下。
他慢慢悠悠地剥了颗糖塞嘴里,拎着袋子进了玉米地。在旁人厮杀抢夺的时候,他跟在后头随时捡漏,拾起掉地沾血的玉米,丢进袋子里。
眼角余光一扫,瞥见骆雪自顾不暇还在多管闲事,他不免有些不解。
她初到这里时,可不是这样的。
有人猫着腰欲偷袭。
岑寂捡起颗石子,照着那人的膝盖曲指一弹,将人弹摔在地。
骆雪听到动静警觉回头,与岑寂凝神看她的目光撞上了。对于他的突然出手,骆雪挺意外:“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你从前可不这样。”
“你从前,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岑寂直白道。
听出他似有所惑。待他走到她身边时,骆雪才斟酌着开口:“一无所有,才会毫无顾忌。”
“你现在有什么了?”岑寂问。
“朋友。”骆雪道。伊桃说,她们是朋友。
有黑鸟振翅落地,低头啄食躺在玉米地深处的尸体。
黄昏的余晖在天际一点点褪去光色,玉米地里起了层灰蒙蒙的雾气,将秽污脏迹一并匿进了一片浮尘中。
骆雪往黑鸟群聚处回望了一眼,现实与虚幻之间她早已分辨不清了。或者,她其实也并不想区分的那么清楚。
恍惚了一阵,她拎起沉甸甸的麻袋正欲移步,忽地感觉脚裸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