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时间紧迫,骆雪在回程的路上仔细翻看手中的族谱。
这份族谱被火烧过,部分内容缺失。虽是缺失了一部分,但这一份的人物关系比祠堂照壁上刻写的那份更细,因为是手抄版,有一部分也已经褪了色。
她的眼睛老化,看一阵就眼花,得闭一闭眼缓一缓。脑子不太能记事,她顺着人物关系,着重看了一下关于福伯、王素玟以及长寿宴上另外几位老人的家族人物关系链。
天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岑寂拨亮了房中的落地灯,走去她身边坐下:“有什么新发现吗?”
骆雪把手中的族谱往他那侧移近了些,顺着王素玟的关系链往上顺延,指了指隔了她约五代的其中一栏,道:“你看这里,这一处是不是很像被涂抹过?”
岑寂侧过头,确认着看了看,点头道:“嗯,是像。”
“还有福伯这一栏。”骆雪把卷轴前卷了卷,竖起的指尖移向了留有灼烧痕迹的那一处,道:“这里,这一部分都被火烧毁了。”
没能等来他的回应,骆雪转头看他。
他遮在帽檐下的一双眼正紧锁在她身上,似在思考着什么。
骆雪在他无声的注目礼下感觉自己的脸在升温,不怎么自在地撇开了视线。她不怎么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是这样一副面孔,遂扯了扯领口,将自己衰老的脸遮住,尴尬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他朝她伸去手,整理了一下她扯高的衣领,看着她的侧脸,道:“王素玟给的衣匣,今晚不会再有状况了。”
骆雪没抬头,低垂着眉眼看着他脚下的影子:“你跟她聊过这事?”
“我再不过问,你今晚一睡怕是要醒不过来了。”岑寂道。
“是这么个理,”骆雪无奈一笑,“还得是七爷罩着我。”
“嗯,七爷罩着你。”岑寂的手覆上了她的脑袋,跟揉小巴一般,在她头上揉了揉:“所以,不会有事的。”
骆雪看着脚下的两道影子贴在了一起,嘴角不自抑地扬起笑意:“你这是在安慰我?”
“不是,”岑寂道,“我是对自己有信心。”
骆雪点点头:“嗯。”
“给我看一下。”岑寂拿走了她手中的族谱。
骆雪往他那侧歪近了些,看他把卷轴卷到了最前头:“你还没看过?”
“还没来得及看。”岑寂道。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族谱,记起个事,道:“之前去过水渔沟的人回来跟我说起,那里的水深确实有了变化。那潭中的水像是被抽过,肉眼可见地浅了一大截。”
“谁会去抽水渔沟里的水啊?那里不是村中水葬的地方嘛。”骆雪想起白日里王海华媳妇的话,道:“你是怀疑,福伯出事时出现在他周围的水,就是水渔沟里的水?”
“不确定。目前也不能确定那潭中的水究竟是被抽了,还是水里有东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