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倪匡兄说,“我看到死的就把它们捞出来。不过不换水,也多数活得好好的,所以不去换了。”
“身体呢?”我问,“还是那么胖?”
“一百七十多磅。”他说,“医生叫我不要再吃东西,肚子饿了就喝水,不然二十年后会患糖尿病,把我笑死。”
“看到什么吃什么,精神更重要。”
“还不是?说到吃,为什么你没把月饼寄给我?”倪匡兄责问。
“你怎么知道我出了月饼?”
“看到李碧华在专栏写的呀!”他说。
“好像忘了。我问一下。”我说,“但中秋已过,不要紧?”
“有得吃就是,当然不要紧。不是说过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中秋不中秋的吗?”
“我想起来了,还有一本谈上海轶事的书,不知道寄了没有,明天替你查一查。”
“精神粮食不必查。”倪匡兄,“但是真的粮食,不可不查。你的月饼没公开卖吧?”
“做来送人,当成学习,明年再卖。”
“最过瘾了。”他说,“到了我们这种年纪,最重要的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些人还是想不通的。”我说。
“到时候像电视机一样,啪得一声忽然关掉,想什么都没用。还有多少年可活嘛?一定要经过的事,为什么不先想?”笑声中,挂了电话。
试
“哈哈哈哈。”倪匡兄听到我的声音后照例大笑四声。
“我也习惯性询问:“最近干些什么?”
“整天在量血压。”他说。
“什么?”我担心起来,“有问题?”
“高得不得了。”他说。
那么暴食暴饮,又不做运动,血压高倒是很正常的事。
“有没有吃药?”
“吃了。”他说,“吃了一种降低血压的西药,最近发现有副作用,令人肾衰竭。”
“那怎么办?”我问。
“换新药吃呀。”他说。
“新药也会不会产生副作用?”
“哪知道,到时再说。”
“西药总是霸道,要不要试试中药?”我问了之后又想起,“但是,你是不相信中药的呀!”
“不不不不。”他说,“我不是不相信中药,我是不相信有人会用。”
这下子轮到我笑了。
“就像风水一样,历史那么悠久的学问,一定有它的道理。但是我就是不相信有人会看罢了。”他说。
“我最近常去大陆,替你打听打听有什么降血压的。”
“北京有位中医师,叫施今墨,活着的话也七老八老的。”
“已经去世。听说他有一个儿子叫施小墨,在跑马地开了一家整骨的,并不行医。我明天到药房看看有什么成药,再寄给你。中药没副作用,也是据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