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调查,”我说,“听懂的一半,听不懂的一半。”
哈哈哈哈,倪匡兄又大笑:“二十六个巴仙收视率,代表一百六十万观众。有八十万人知道我在讲些什么,足够矣。还不算珠江三角洲那些人呢。”
朱顶红
想在将要开的杂货店中卖洋葱花。丁雄泉先生的公子往上海探父,路经香港,送了我几个。一看价钱,大的要卖一百八十块港币,小的也要一百五,真不便宜。
也许美国也有这个品种吧。挂了一个电话给倪匡兄,他是专家,一定知道。
“哈哈哈哈。”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先来这四个字登台的开场白:“饭焦吃完了,还不快点寄。”
“还种不种花?”我问。
“养鱼的时间花得多,”他说:“种花少了。鱼比较爽快,生就生,死就死,花要等几个月,开不开一点着落也没有。哈哈哈哈。”
“现在家里多少尾神仙鱼?”
“多得数不清。”他回答,“每天早上总要捞几条死的出来。”
“死了可惜,不知道可不可以煮来吃呢?”我问。
“中国人说死水养出来的鱼是不吃的。”我从来没有听过人家那么讲。
“鲤鱼也吃吧?”
“鲤鱼不同。”倪匡兄说,“养在那么大的池子中,不算是死水。”
“对了,我想问问美国有没有洋葱花?”
“有。多得不得了。我看你写过,中国名字叫朱顶红。”
又学到东西,原来叫朱顶红。
“一个头要买多少钱?”
“几块美金最多了。”倪匡兄说。
就算十块,也不过七十多港币,比荷兰的价钱合理得多,这个生意做得过。
“这种花开完之后,放在冰箱里,明年又可以种,我也试过,但是一放就忘记了,放了两年,变成僵尸花了,哈哈哈哈。”
僵尸花,亏他想得出,哈哈哈哈。
死蟹
“今天逛书店,看到你写的《五看金庸小说》,出了那么多版,有没有版税抽的呢?”我在电话中问倪匡兄。
“从前写的,都整本书卖断,他们怎么出,我才不管。”他说,“最近广东盗版,出了很多本我的小说,朋友叫我去告他们。怎么告?无赖还可以理论,强盗嘛,争个什么?哈哈哈哈。”
我说:“多一点人看,总是好事。”
“反正这些人迟早倒霉,他们看也不看就照样盗版翻印,追究起来可不得了。”他说。
现在开通了,比起那些伤痕文学,倪匡兄的批评不伤大雅吧。
“我在美国也常收到上海的读者来信,有些大学生还来征求我的同意,说要开什么倪匡研究会。我总是回信劝他们别搞这些玩意儿,不然麻烦诸多。”倪匡兄说。
“又是大闸蟹的季节,你回不回香港吃?”我知道他是不肯出门的,但是照例还是要引诱一番。
“都是人工养,有什么好吃的?”他说,“我离开香港前吃过的也不满意了。野生的和养的完全不同味道。而且你们现在吃的多数是来自潮州。”
这点我也同意。
“我听卖蟹的人说,死蟹不能吃,因为蟹还没死之前,已经开始腐烂,到底有没有这一回事儿?”我好奇地问。
“哈哈哈哈。”倪匡兄又大笑,“我不知道吃过多少死蟹。从前人没有冰箱,也许吃了拉肚子。现在你在餐厅吃到的什么蟹粉或小笼包之类,你以为是生蟹剥出来的吗?”
有道理。倪匡兄说完再三叮咛要我寄饭焦,挂上电话。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