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穿越来当公主,没想到穿成了一言九鼎的女皇。
梦言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把思绪放在正经地方。
但——
自己只是个十八岁的准大学生!突然被告知要去管理一个国家,这怎么可能轻易接受!
梦言内心唏嘘。当公主自己有一套,平时在家里就是撒娇耍赖,闯了天大的祸也有爸爸妈妈宠溺着,替自己收拾残局,除了幼时被遗弃这一点,完全就是不操心不劳神的公主命。但女皇要怎么当?对大臣撒娇管用么?对将军耍赖能行得通么?
那也不对,这个“女皇之位”是建立在自己能活过这一场兵变的基础之上。在这儿嗝屁,想再多也没用。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怎么逃出去。
梦言没这些人的顽固、保守,道义也就是说说,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就足够了。打定主意,梦言开口:“诏书在哪里?你去拿过来,给外边的人送去。”
晚烟美目间全是惊骇,半晌说不出话来。初云圆眼瞪成铜铃,看疯子一样盯着梦言:“公主您在说什么!诏书如何能拿给他们!”
“是啊!晚烟就是拼死也护送公主逃生,但这诏书万万给不得!”
梦言无奈地跟她们解释自己的观点:“诏书也就是一张纸,随便毁了再写一份不就行了?但是人命只有一次,你们俩跟着我,没有害我,还帮我,你们就是我的人。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明白么?谁都不能死!”
连神经大条天真的初云都被这几句话给震慑住了,呆愣了半晌眼圈就开始发红。晚烟还想辩驳几句,梦言先开口:“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了?”
果然晚烟把话咽了进去,诚诚恳恳地说道:“晚烟不敢。”
梦言满意地点头:“那去把诏书拿过来。”
要说诏书长什么样子,自己还没见过也没摸过,就要这么送人了……放到现代那算是古文物了吧?不能近距离观摩一下还真有点可惜。
梦言稍微惋惜了一下,见晚烟不动,就催了一声。
晚烟抬头,吞吞吐吐地说:“可是……诏书并不在灵犀宫中……”
梦言:“……”
那你刚刚拦个什么劲儿!
晚烟瞟一眼梦言的表情,见她只是郁卒,没有要发火的意思,才继续说道:“如今诏书应当还在祺祥宫中,陛下并未宣召。不知消息是从何处走漏了,才引来如此杀祸。”
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是预备役,没有真正当上女皇。
难怪她们俩对我的称呼一直是“公主”,没有改口。
梦言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吩咐道:“那去搞个假的。纸张布料一样就行,拿火烧掉一半——假的还好呢,不用把真的拿出去。”
晚烟和初云商量了一阵,初云就跑到角落,把自己埋进大箱子里开始翻找。梦言坐在榻上,焦躁地抖腿。晚烟默不作声地去沏了杯茶,和着两盘糕点端过来,放在梦言手边。
“公主先压压惊,这百花饼还是陛下特地叫人做了送来的,您还没吃上一口呢。”
梦言把茶水一口气灌进去,用舌尖把溜进去的茶叶顶到牙齿间,无意识地来回撕咬,随口道:“你吃,不用管我。”
晚烟垂手福礼,诚惶诚恐地回道:“晚烟不敢。”
又来了!
梦言拿起一块儿酥饼塞到晚烟手里:“一块儿点心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吃。”
晚烟像捧着什么精贵的物什似的:“为贺公主生辰,陛下特赐这盘百花饼,晚烟不敢享用。”
生日……
自己的生日是在夏中,差不多就是乌雅闲放暑假回来的时候。这里没有日历,看现在的天气,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难道真的是平行空间?中间空了半个月,自己还是自己本人?
梦言顺手拿起一块儿饼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吃过了,剩下的赏给你了——你给我找面镜子过来。”
晚烟还是没敢吃,一直捧在掌心里,转身去给梦言端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