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皇帝觉得与裴尘下棋无趣,便不愿意叫他了。
没想到这裴毅竟也下得这般好,人说虎父无犬子,这话反过来道理也是一样的。
裴毅还跟裴尘不同,上来就使出了全力,皇帝稍不注意,竟是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皇帝与人对弈,极少会输成了这样,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来了兴趣。
索性抬头与裴毅说:“再来一把。”
裴毅点头,不想第二局开始,刚刚过半便又将皇帝的路堵死。
他们一连下了三把,皇帝竟是一局都没有赢。
最后一局时,皇帝使出了全力,可到底没能够力挽狂澜,依旧输得很惨。
连着败了几局,皇帝这兴趣也消散了下去。
这等事情,有来有往还能够算得上是个趣味,若是一直输,便格外的叫人不痛快了。
眼见皇帝停了手,荣忠抬眼看向了裴毅,按理来说皇帝这样的举动,便是要送客了。
可裴毅身型未动,还轻声请荣忠泡了壶茶过来。
荣忠刚走,裴毅便道:“今日臣过来,是为了底下孩子的事情。”
皇帝皱紧了眉头,以为他想要说的,是林水月的事情。
裴毅是裴尘的父亲,如今也是林水月的父亲。
他那一儿一女年纪还小,如今都还在上学堂,有什么事情也求不到皇帝的面前来,随便给裴尘开个口就能够办妥。
那既不是那一双儿女,裴尘近来也很得器重。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林水月这个儿媳妇了。
“若是为着林水月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皇帝面色冷了下来:“她藐视皇权,朕不杀她,已经是网开一面!其他的事情,此后就不要再想了。”
裴毅微顿,却是道:“与她无关。”
皇帝微怔,除了林水月,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过来说?
正想着,忽而看见裴毅抬眸。
皇帝对上了他的眼睛,发现这位忠国公,实际跟裴尘长得并不相像。
裴尘容色太甚,裴毅的长相却更偏周正,周正的脸,刚毅的眸。
同裴尘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皇帝正恍然之际,裴毅却直接开了口道:“距离裴尘出世,也有二十二年了。”
皇帝眼眸微顿,他想起裴尘当年进宫时,还只是个几岁的孩童,不想转瞬就已经这么大了。
裴毅却不似皇帝这般,回忆起来了从前。
对他来说,这个儿子的存在感并不强,甚至这二十二年中,他与裴尘相处的日子,都是屈指可数的。
裴尘大半的时间,都是宫中,要不然就是卧病在床。
“裴尘从前身子不好,太医说,是他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
皇帝微颔首:“朕记得,先夫人生裴尘的时候,他似乎并未足月?”
没有足月的早产子,身体才会这般的羸弱。
没想到裴毅听到了这番话后,却是一顿,他忽而抬眼,直视着皇帝,冷声道:“并非如此。”
皇帝轻皱眉,就听他道:“裴尘出世时,是足月的,他的不足,却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锦瑟怀着他的时候,心思郁结,日日以泪洗面。至裴尘出世之前,她已经瘦到了皮包骨。”
锦瑟是裴尘母亲的名字,皇帝对裴尘的生母没太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