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威将京中大事说完之后,孙承宗幽幽一叹:“叶阁老高义啊!不过也还好,早些退了,也早些享福,朝堂之上不过才平静了半年而已,为何又成了这般乌烟瘴气的模样?”
朱威笑了笑:“一切为了利益而已!神宗皇帝与先帝都曾经整顿过朝堂,朝堂之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其实站在那朝堂之上的人,还是那些人,不过只是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而已,他们代表的还是那些人的利益,这就导致不管换了多少人,最根本的症结还是没有解决。”
众人都是点头,孙承宗和熊廷弼其实也是那些人的一份子,不过这两人与那些人还是有明显不同的,他们两个倒是和左光斗还有徐光启类似,都将食君之禄替君分忧当做最高的道德标准,所以朱威才会这么放心的和他们说这些。
孙承宗突然眼睛一亮:“但是按照朱大人所说,陛下也是有改革之意的,若是有了陛下首肯,这事在官面上,就好办的多了。”
朱威摇了摇头:“孙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事啊,指望不上陛下了。”
“此话怎讲?”
朱威端起酒杯,没有喝下去,等到杯中的酒水变凉,朱威这才幽幽说道:“陛下首要看重的是稳定,哪怕支持改革,哪怕支持你们,但是在两方势力有了争斗之后,陛下肯定会选择息事宁人,孙大人,这事情,你应该比我更加熟悉,你也算是陛下的半个先生,你知道陛下的性子,陛下没有魄力的。”
孙承宗点了点头:“不错,改革是拿国运在赌,非贤明雄才之君不可用也。那朱大人,你此次出京入朝,之后作何打算?”
朱威摇了摇头:“孙大人见谅,这是秘密,事关在下身家性命,所以…”
孙承宗不是迂腐的人,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不过朱大人,辽东还有兵部,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娘家,你若有事,尽管开口,我孙某若是能帮的上忙,必定没有二话。”
熊廷弼在此时也是开口道:“朱大人,我们交往不深,但是朱大人若是信我,那我也与孙大人一样,绝无二话。”
朱威端起酒杯:“朱某,多谢两位大人了。”
随后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在边上笑呵呵的刘梃左看看右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虽说没了官职,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吧?这事不加我一个?有点看不起老夫了吧?”
“不敢不敢…刘大人的心性朱某自然明白,不用多说,一切都在酒里了。”
秦冉儿又给朱威倒了一杯酒,随后与刘梃碰杯。
一下喝了两杯酒,朱威原本就不善酒力,面色有些潮红了。
不过酒席间的气氛倒是好了很多。
酒过三巡,孙承宗叹了一口气:“朱威,朝鲜这趟浑水,你可要小心啊。”
朱威也严肃起来了,拱了拱手:“敢问孙大人,朝鲜局势是否有变化?”
孙承宗点头:“皇太极一改往日作风,在朝鲜已经占领的三道之内,新立新君,对外称光复君,也是李家宗室,照样以大明为尊,在朝建户籍制度,并按人头分田地畜牧,很得民间民心,所以朝鲜民间的反对声音很小,并且还有其余道的朝鲜人在朝鲜后方起义,朝鲜王现在是被前后夹击,情况很不妙。”
“你若入了朝鲜,面前的可就不止是女真了,还有朝鲜百姓,他们的心可都在女真那里,你去了朝鲜,可就举步维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