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洇那么冲动地给出承诺,自己也记不清几分真心。
青葱的岁月匆匆流逝,好似浪淘沙,浪潮退去,余下一地狼藉。
七年后。
“宋小姐。”
昌平机场内,晚间时分。
温和的西装男士递来了一张平展的飞机票。
“这是飞奥斯陆的机票,直达票,无需转机。劳烦宋小姐替我出行了。”夏秘书扶了眼镜,与宋洇平和地对视,谦和有礼,笑说,“等会儿我把傅少平日里的喜欢和忌讳发给您,还请多多注意。”
“夏秘书,客气了。”
女人一袭黑裙,外头裹了半长的呢子外套,视线掠过眼前的夏轶,看向不远处的傅晏。
他在西装外披了黑色的羊绒大衣,手插在兜里,嘴角扯着冷淡的笑容与同在头等舱的客人攀谈。
两个人显然熟识。
客人给傅晏递了一只烟,然后替他拢火点上。
两个男人的身影沉寂在迷蒙夜色中,灰蒙蒙一片,似与冬夜融为了一体。
“阿晏,那是你的未婚妻?”商时序余光瞄到不远处的女人,嘴角一抿,同傅晏开玩笑,“最近听你的秘书说,你可忙着追人呢,就是她?”
傅晏悠长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宋洇身上,眼睫微垂,嶙峋的手指上悬着的细烟似乎被人遗忘,落下一截烧红的烟灰。
“还不是。”他偏头看好友时,眼角似乎微微上扬,显得风流薄情,似笑非笑,介绍,“这是周氏药业公子周起樾的未婚妻。”
商时序看起来三十有余,听到周氏药业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但是嘴角的笑容微妙,笑说:“哦?居然还和别人有婚约。”
傅晏问:“怎么?”似是对好友的评价不满。
商时序:“周氏那样的小公司,怎么和你傅晏搭上了关系?还让他的未婚妻随行这么重要的商务会议?不怕商业机密泄露?”他狭长的桃花眼眯眼时风流,下颌线一如他身型般锋利,是在揶揄,“真不符合你的作风。”
“我是什么作风?”
“冷淡、严谨,还无情。”商时序略思考,“我一直觉得你喜欢上谁,一定蛮凶狠的。”语气轻微夸张。
傅晏弹了烟灰,漫不经心地问:“我看着像那种人?”
商时序还真是这么觉得。
傅晏当年刚回傅家的时候孑然一身,没人看得起他,商时序虽然看好,但怎么想也是一场苦战,可事实上,不过几个月傅晏就叫所有人改变了看法。
这个人手段狠戾得叫人害怕,从十几岁就这样了。
商时序也是个人精,反应过来,拢紧自己身上的外套,问,“是真的喜欢?”他笑起来下巴上有青稞一般的胡茬,不仔细看不清,反问,“还没开始强取?”
傅晏盯着他,目光不移。
商时序戏谑:“傅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强取豪夺这样封建的事情可不兴干。”关照地附耳告诫,“一个周氏药业罢了,倒便倒了,女人的心要是碎了,可难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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